无法,子书岁只好就近将他拖回自己私宅。
私宅很小,小到打开门就是全部了。
一个小院,一间卧房,一间厨房和柴房合二为一,还有一个很小的茅厕。
子书岁将萧必安放在床榻上,请了大夫为他处理伤口。
等萧必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他的目光在这不算宽敞,但家徒四壁的房中打量一圈。
这房中,唯有一张床榻,一个柜子,以及一套桌椅,再无其他。
子书岁端着两碗面条进屋,将面条放在桌上,“起来,大夫说你现在不能挨饿。”
自她进入房中起,萧必安的目光便一直跟随着她。
萧必安忍着胸膛的疼痛,一点都不矫情地起身穿上鞋,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两碗似曾相识的面,放在少女面前的面条里有两个荷包蛋,而他这一碗,是没有的。
萧必安垂着眸,沉默是金地拿起筷子,正夹起一筷子面条,忽听少女说道——
“崔焕死之前,我也给他煮了这样一碗面,他还不乐意吃。”
萧必安:……
他望着面前根根分明的白面,腹中空荡荡,可他突然没了食欲。
子书岁却毫无顾忌地滋溜一口,“你吃啊,我没下毒。”
萧必安呼出一气,食之无味地吃了几口面。
子书岁不像之前那样慢吞吞地吃东西,她很快就解决了面条,擦干净嘴后,看着萧必安慢条斯理的模样,她看了几眼,就皱起了眉。
“你怎么不问我,崔焕是我杀的吗?”
听见她没好气的疑问,萧必安停下筷子,望向此刻没戴面具的少女。
她露出了他熟悉的脸,可神态却并非是他熟悉的那样。
子书岁束着发,干净的脸上未施粉黛,她神色不满,还透着冷意。
“猜到了。”他道。
“哦,”她直视他处变不惊的脸,“还有,那个什么尚书。”
多年前,杀的那个尚书。
萧必安轻蹙眉,“无关紧要的,没必要说。”
子书岁忽然笑了,“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了,感觉不像你了。”
其实告诉他这些,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都知道她最大的秘密了,其他的确实无关紧要。
萧必安不语。
“所以你真的能帮我报复沈令薇?”子书岁继续探究。
“嗯。”
子书岁见他拿起筷子,“舍得?”
“我从未喜欢过她,”听子书岁调侃语气,萧必安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未曾抬头,声音带着认真,“当年我还不是指挥使,受了伤在郊外,是她发现了我。”
所以,当年是报恩。
子书岁终于明白了。
“萧必安,”她拖着下巴,“我造反,你要不要一起?”
萧必安拿起的筷子最终又放下了,完全没了食欲的他,抬头看向一脸郑重的少女,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