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说:“我小时候养牛知道的,牛吃了蘑菇,眼睛反白,嘴唇变黑的,他们几个,也是一样症状。”
高柏桥搓手:“怎么办才好?”
兽医抓头,极力回忆,半晌才说:“要吃生蛋和茶子油,让蘑菇快速吐出来,然后大量喝水,冲淡性。”
高柏桥为难说:“进京途中,哪儿找得到药物?”
兽医说:“那只好用老办法,用手指压住舌头,挖喉咙深处”
高柏桥打断他的话:“你和他们几个留下吧,我们不能停留继续赶路”
说完,丢下这几个肚子痛的人,带着潘州士兵一路前行,走在山沟里。
当天走的路,都是偏僻崎岖小径。
热气蒸人,嚣尘扑面。
当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
一片树林出现了。这片树林,就在路边。
潘州士兵经过,却一个个到树林里歇凉。有几个继续向前的,走了一段路,又转头回来,进入了树林,歇上一歇再走。
琼儿也到树林里,看到里面挺空阔的,容得下不少人。他便出了树林,站在路边叫:“大家太累了,歇歇再走吧。”
高柏桥向前走了一段路,又回头来,叫:“不能歇!”
有士兵说:“如今太平盛世,这儿又没出没的强盗,歇歇再走吧。”
高柏桥说:“荔枝歇不起,得立刻走!”
一行人只好在山沟僻路里行。
有士兵说:“这样天气,热得人。”
有士兵说:“就是了我,也走不得了。”
这时候,有歌声传来:喝了我的酒,大胆走在水门沟
前头,山口出现了一个黄衣姑娘。黄衣姑娘挑着两个木桶,桶外贴着两个“酒”字。她唱着歌走来。姑娘越来越近,将要与送荔枝的队伍擦肩而过。
有士兵勒住马,不住问:“哪儿是水门沟呀?”
黄衣姑娘一笑,笑出一嘴糯米小牙:“你脚下走的,不就是么?”
有知情的人,偷偷地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之中,有早年在江湖上混过的,即使没入过江湖,也有听说过江湖传闻的,自然知道“水门沟”的名字。这儿虽然是平平淡淡的一条山沟,然而,月黑风高之夜,从来是人迹罕至,没人敢从这儿过去的。这是强盗出没的地方,早已名声在外。
有士兵见到姑娘漂亮,便开她玩笑说:“走在水门沟,就要喝你的酒,要是不喝,又会怎呢?”
黄衣姑娘飞来一个媚眼,说:“挑到旁边村的,还剩一些。这么好的酒,可遇不可求。不喝,你会后悔的。”
有士兵的舌头伸出来了,干涸的嘴唇说:“一大早便走路,又热又渴,些给我们,解解暑气吧。”
黄衣姑娘款款进入旁边的树荫,放下酒桶,用巴掌给脸上煽风,驱赶热气。
几个士兵下马,一一上前。
黄衣姑娘拿了一个瓢,装了一瓢黄酒。一个士兵给了钱,几个士兵捧着瓢,轮流喝。
那瓢太大,差不多遮去了喝酒士兵的大半个脑袋,然而,那喝酒的滋滋声,远远便可听到。
这些喝酒声,此时也太有吸引力了。旁边士兵的嘴角,流出了口水。他们纷纷跳下马,朝着树荫里走过来。
琼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慌忙扭转马头往后跑,直到与高柏桥迎面相遇。
琼儿说:“不少人在前边酒喝,我不敢说他们。”
高柏桥脸色一沉:“走在这荒山野岭,居然敢喝酒,好大胆!”
旁边有士兵嗜酒的士兵说:“见酒没喝,没脚骨力的。”
高柏桥飞快地跑马过去,在马上大声说:“不得停留,不能喝酒,快快出了这山沟。”
黄衣姑娘翘起了嘴角,傲慢地说:“你们不喝?我还不想呢。”
那些士兵这才骑到马上,一步三回头,看着黄衣姑娘和酒,抹着嘴巴,恋恋不舍地向前走。
不一会,押送荔枝走出了山沟。水门沟这地方,被他们踩在脚下,甩在背后。
山沟口,又有一个树森。突然,几个士兵跳下马,一边解裤头,一边往里跑。好大一会儿,树林里的那些士兵出来了,可刚上马,还没坐谄媚,又跳下马来,跑进树林里去了。有跑不及的,还没进入树林便蹲了下去。
琼儿打马往前跑。一直跑到最前面,才找到了高柏桥。她说:“那几个喝了酒的人,肚子泻个不停。”
高柏桥转身回去,看着那几个士兵在树林里折腾。高柏桥大声说:“叫医生。”
兽医跑了过来。他看着那几个喝酒的人,恍然大悟惊喜地说:“原来,原来是”
琼儿上前,追问:“原来什么你得说呀”
兽医一急,却口吃了起来:“原、原原来酒中混了泻药哪、哪哪有受得住的道理”
高柏桥当机立断,说:“喝了泻药,必然走不了,你们几个就留在后面,病好了再赶上来”
一个士兵揪着裤头,可怜巴巴地说:“可我还不想死,有人下药,必然在盯着,伺机把我们了。”
高柏桥说:“是的,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就第个人自己小心在意了,一刻也不可松懈。大家知道了没有。”
众人响亮地回答:“知道了!”
送荔枝的队伍快速向前。途中,住了一夜,倒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