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二人退至己方阵地,军官单手举起。
余南山没有停下脚步,军官喊预备。又是迟春财挺身而出,跟了上去,喊:“哥哥,劳工被抓,国军不救。游击队拚了性命营救,你们却来抢人。这样做,跟鬼子有嘛区别?来吧,朝你弟弟开枪!为抗日,死而无憾,只是死在国军手里,我死不瞑目。”
军官喊瞄准喊话之人。迟春宝连忙喊:“倪营副,他是我弟弟。”
“是你弟弟有怎么样?你不是说你弟弟被日本人抓了吗??原来他还是参加了游击队。你的帐,回去再算,他干扰国军行动,就应该处死!”
迟春宝近乎狂啸:“弟弟,快停下,不然哥哥救不了你啊!”
迟春财面无惧色继续跟着余南山朝前走,倪营副张开机头,瞄准余南山。
“住手!”肖阳带周长庚等几人追过来,冲倪营副怒吼:“你想破坏国共合作?”上前拉住余南山,独自过桥,瞪着倪发家,问:“张营长呢?”
倪营副没睬他,迟春宝答话说:“张营长没来,行动由倪营副指挥。”
“你就是倪发家副营长?我是谁,不需要再介绍了吧?现在国共合作,游击队是友军,营救劳工是长官部的命令,你敢阻拦?”
“你算哪根葱?不要自恃有壮士的好名声,就可以耀武扬威。告诉你,这儿不是你四川,败军之将到这儿抖什么威风?顺便再跟你废话一次,我们也是奉长官部命令,拦截劳工。”
肖阳估计他在诓骗,坦然道:“那行,请出示长官部命令。不能出示?两条路,一条是放游击队过桥,另一条是自相残杀,后果你负全责。带我去见张营长。”
倪发家哼哼着说:“官不大,架子不小。张营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肖阳脸胀的像猪肝,周长庚早就按捺不住,拔枪指着他狠狠地说:“你自恃中央军,了不起了,是不是?你再狂,老子敲碎你龟儿子脑壳。”
倪发家也不示弱:“我看你们被共党赤化了,弟兄们,他们同情共党,按通共处理,统拿下,听营座发落。”
周长庚朝天一枪喊:“谁敢动,老子打死谁。你狗日的放屁远一点,老子跟鬼子拼命,你在哪儿?”
正在僵持之际,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震惊了对峙的双方。
四
国军队伍里跑出两名士兵,来到周长庚面前喊:“周连长,你们可来了。”指着倪发家哭诉:“肖营长让我俩给张营长送信,他换了我们的信件,说我俩是共党奸细,要枪毙我们。不是迟连副手下留情,我们早就是孤魂野鬼了。”
倪发家迅即扭头,狠狠地盯着迟春宝,跟着朝哭诉的士兵瞄准。
“呯”一声枪响,倪发家枪掉地上。
周长庚上前扭住他,狠狠地嚷道:“老子没打死你,是看在同胞的面子上。你胆子不小,有本事去打鬼子呀,杀害自己同胞就是汉奸,你再跋扈,老子代表川军,打死你个龟儿子。”
肖阳连忙喊:“慢,周连长,不要激动。你们都退下。”肖阳不想将事情闹大,确保劳工安全是首要任务。
周长庚拉余南山等退回。
肖阳瞪倪发家一眼,诈道:“你要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此罢手。闹大了连李参谋长都要受牵连。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
倪发家想发作,肖阳冷冷地盯着他。又对迟春宝道:“兄弟,谢谢你!不要怕,我会向上峰报告,你要有不测,你两个营长会陪着你。”
余南山见肖阳赶来化解了危机,心里很不舒服,问他为何还赶过来?对自己不放心?
肖阳看他酸溜溜的样子,心里好笑,说是你郎中弟弟不放心,独立营三十几人都抢,一百多人肯定要截胡。便让他来看着点,果然被浑球猜中了。顿了顿又说:“浑球交代,若队伍过不去,让我带劳工回去,你带人断后。他已去前面探路。”
余南山牢骚,阳山驿道哪有鬼子?本道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穿插到他们背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鬼子毛都没见到。也许他们还守在东山口,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肖阳提醒,浑球考虑的有道理,小心使得万年船。将陈家财拽到边上,要他带几人别上家伙混进劳工队伍,无论发生啥情况,按兵不动。刚才余南山的话提醒了他,出城时有人开枪报警,怀疑劳工队伍有奸细。已两个多小时过去,鬼子没动静,肯定有猫腻。
一伤员提醒:营座,到鬼门关阳山坳了,会不会有鬼子埋伏?
肖阳两边看看说不会,时郎中在前面探路,不要怕,如有异常,他会开枪示警。
劳工们立刻放松下来,一直肃静的队伍开始热闹起来,有笑声,也有歌声。
忽然,山脚下一声吼叫:“统统地不许动!”
肖阳抬头一看,懵了,两边坡上眨眼的工夫冒出来十多个日军士兵。左边山坡的高处,有一小胡子军官在指手画脚。醒悟道,怪不得小林没追呢,原来早就在此等候了?啊呀,时郎中肯定被鬼子抓了。
山坡上翻译官喊:“下面的人听了,你们已经被皇军包围,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立刻缴械投降!”
肖阳立刻命队伍分开隐蔽,跟他的四个伤兵就地卧倒,拉起了枪栓。
劳工队伍里,罗圈腿起身喊了一声,立刻又有四人持枪跟上。罗圈腿枪指趴在地上的肖阳,得意的说:“没想到晴子小姐的计策这么顺利,哈哈哈!她早就猜到游击队会走这一步。”
一便衣跟罗圈腿耳语,告诉他,“砂子”松尾次郎失踪。他听后一怔,问怎么回事?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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