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十五气喘吁吁,慌不择言,连声哀求:“快,快去救救笠帽顶,三十几个鬼子坐车子,一个半时辰前出了东门,父亲说可能要绕道打笠帽顶,来不及去笠帽顶报信了。”说完转身疾步走了。
时光为自己能想到这一层深感欣慰,朝肖阳伸出两个指头,要他自觉一点。
十三
下午申时,姚胖子拢着袖子伫立在大厅门口发愣,刚才右眼皮一阵抽跳,接着便是莫名的心慌意乱。右眼跳不是才开始的,近两日天天如此,但像今天这样揪住眼皮似的跳法还是第一次,心里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惶恐。
他现在心急如焚,刚才听报,山下来了三十几人的游击队,为打鬼子的事来拜访。他奇怪后便是狐疑,直感告诉他,祸端来了,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军师按照姚胖子的要求查补防务漏洞,发现拖船豁竟没一兵一卒。行伍出身的军师看后心惊。得知游击队带了这么多人来拜访,感觉蹊跷,决定亲自去会会。来到山下,从门缝里向外看去,三十几个便衣,都很年轻,武器精良,远处好像还架着小钢炮。他倒抽一口冷气。咦?门外路口把风的猪头二狗哪里去了?
正在疑问,大门外的人又喊话。军师问他们是不是王司令的游击队?王司令来了吗?
门外静了一会,应话说王司令今天没来,命他们前来商量联合打鬼子之事,快开门吧。
军师心里冷笑,想蒙骗老子?你还嫩了一点,立刻吩咐小喽啰上山报信。这边命大家抄家伙。见门外没了声响,他隔着门缝看去,外面只剩下十几人全蹲着,还有几人在摆弄小钢炮。他喊弟兄们快散开,鬼子要打小钢炮。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在门里爆炸,两个土匪被炸飞了。接着,又是几发炮弹将寨门炸烂,炮弹一直炸到半山腰。
山上的土匪吓的屁滚尿流,炸伤的哭爹喊娘,不少土匪为了躲避炸弹,扔掉枪,朝山顶跑。
军师已被机枪压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姚胖子带人过来一阵手榴弹,问军师能否挡得住?
军师已顾不得答话,愤愤地指着山腰进攻的日军喊话:“弟兄们,就这十几个鬼子,竟然敢闯百十号人马的山寨,大家要害怕,还是男人吗?大当家的待我们不薄,报恩的时候到了。杀狗日的!”带头冲出草丛,手中的快慢机,不停地喷着火焰。
冲锋的土匪不断倒下,军师大腿负伤,挪到一块石头后,看这情景悲愤异常,抽出弹匣看看只剩一颗子弹,摸摸身上已空空如也。他闭上眼,抬手举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山下响起了枪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军师睁眼看去,知道游击队来营救了,心中一热,泪水夺眶而出。抹一把脸扶着石头举枪喊:“弟兄们,游击队来救我们了,杀呀!”众喽啰奋起,边开枪边喊着冲下山。
十二
军师被抬进大厅,问陈家财,山前打死多少鬼子?
陈家财说总共十六个,军师一把抓住他,急切地说:“鬼子有三十多,肯定有人去了山后的拖船豁,一根绳子就能上山。赶快通知我大哥,带人去阻击,鬼子上了山就危险了。
拖船豁在笠帽顶的东北边,因是悬崖峭壁,一般人是上不去的,军师已将这儿列为补漏重点。正如他所言,一般人从这儿上山很难,但对日军来说,一根绳子就能上山。
余南山也知道这地方,他原计划拦在日军进笠帽顶的必经之路阻击,到地点一看方知来晚了,命人跟他去笠帽顶。边走边盘算,山前寨门有肖营长,山后拖船豁是个险地,鬼子三十几人就敢突袭近二百多人的土匪,一定是有备而来。如果让他们上了拖船豁,就难打了。望远镜里的拖船豁壁陡崖高,半山腰的石缝里有动静,七八个黑点连在一起钟摆。他立刻意识到鬼子已上了不少,要队员瞄准绳子上的黑点打。绳子还在飘荡,枪声中,掉下两个黑点。眨眼工夫,绳子上的黑顶消失了,去崖下查点人数只有两具尸体。
陈家财带队伍离冲至拖船豁约六十步左右停下,示意两个队员打前站。两名队员去了没回音,他估计豁口里面已有鬼子,要大家散开,隐蔽接近,用手雷招呼。前移二十多步一起扔出手雷,爆炸后趁着硝烟弥漫冲了上去。两个队员靠在一起,已被割喉;三个鬼子已被手雷炸死,队员回来说只有三个鬼子。
统计结果,山上死了三十七个兄弟,包括军师伤了十五个,其他损失没算了。
陈家财问,三十多个鬼子为何只见到二十左右,余下鬼子到哪儿去了?拖船豁能上山,鬼子是怎么知道的?
军师说拖船豁防卫原来交黑龙把守,大当家的已命他彻查补漏。查清楚也不难,没几个知道那地方。
姚胖子动了感情,对肖阳等抱拳,说亏了游击队及时搭救,感谢游击队兄弟!
肖阳礼貌地回礼,环目四顾说,这儿真不错,冬暖夏凉,好地方。他绝对没料到,他随后也像姚胖子一样,坐在洞里当山大王。
曾子萍跟肖阳轻声说,苏政委来电,有人袭击卫生所,请他速去合围。
肖阳脸色骤变:“糟了,一定是鬼子来偷毒气弹,独山村大祸临头了。”
(下一章: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