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张氏向窗户和门口警戒地扫视了两眼,语重心长地小声说道:“千巡,糜源正这个老淫贼最担心的就是他的金佛不能兑换成同等价值的金钱或者权力,就算他把金佛交给了你,也是想利用你们苏家,尤其是你祖父成为他的靠山。
你千万不要因为金佛而放过他啊!”
苏千巡微微一笑说道:“不会的,今天午时我祖父的亲兵卫队一到,就和糜源正当面对质。未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糜张氏伸出手,握住了苏千巡的手,眼神炯炯有神,坚定地说道:“千巡,只要你在小女子身后,小女子一定会站出来指证他!”
苏千巡倒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舍得将手抽出来,说道:“好,今天午时就是糜源正的末日。”
糜张氏忽然害羞起来,主动将手缩了回去,说道:“解决了他,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要去参加殿试了啊。”
苏千巡手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那再然后呢?”
糜张氏微微垂首,局促的样子煞是可爱。
“再然后……”
苏千巡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小女子会带着一大笔财富进入苏家,跟随公子左右,不离不弃,至于公子将小女子当成妾也好,当成贴身婢女也好,小女子绝无怨言。”
糜张氏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苏千巡。
“你哪来的一大笔财富?”
苏千巡诧异的问道。
昨晚自己遇刺后,糜张氏就在床前说要带一笔财富陪嫁过来,当时自己并未在意,今天糜张氏又复提起,想必财富是真的。
“苏公子还记得小女子曾提起过的,小女子帮糜源正那个老淫贼运出了很多私人的金银珠宝到紫檀堡,小女子有那里小金库的钥匙,只要他一倒,那个小金库就是小女子一个人的了。”
糜张氏面带笑意,轻声说道。
“未艾,你看到《清正账本》了,那些都糜源正和他的狗党狐朋搜刮的民脂民膏啊……”
苏千巡皱着眉说道。
“千巡,那些不是的,”糜张氏正色道,“我知道你们苏家是门阀士族,不屑于收那些来路不正的金银财宝。哼,糜源正那个老淫贼和洛阳县令尹夫有搜刮的钱财都被他用于赈济百姓,收买善名了。
紫檀堡里的金银珠宝是两都达官显贵赠送于他的,或是结交之礼,或是托他行善,当然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攒下的。”
糜张氏解释道。
“糜源正用搜刮老百姓的钱,接济老百姓,供养庄园,空手套白狼,套出来一个两都闻名的‘大善人’之名,再顶着名头去结交两都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从中捞取好处?”
苏千巡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这两年庄园收成不好,他依然能够供着两三百灾民流乞的一日三餐,看来没少去两都四处游说。
“正是,这就是这条老狐狸,对了,还有冷素那条白毛狐狸狡猾的地方,紫檀堡里的钱都是干净钱,除了他们两个人和我,再没有人知道,庄园日常用度和周济百姓的钱则是那些脏钱,假如有一天他被查了,查不到紫檀堡还好,一旦查到了,他的账目清白,钱财来源各有明确出处,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就是他的命根子。”
糜张氏认真地说道。
苏千巡闻言点了点头。
他心中忖思:糜源正这种伪善巨恶该当投入大狱,只是糜张氏所言紫檀堡小金库,暂且不去碰它。
“千巡,我该回去了,小女子专心等午时了。”
糜张氏站起了身,从容地冲苏千巡纳了个万福。
紫檀堡小金库里的金银珠宝给了她进入苏家足够的底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