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雨霁,碧空如洗。
久违的阳光撒在中心庭院的院子里,连着六七天笼罩在庄园上空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苏千巡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绿植,他的理智让他保持着对糜张氏的持续怀疑,而他的感性让他相信糜张氏的美好人性和对他的许诺。
两股势力如同水神祝融和火神共工,在他的脑海中斗得移山倒海,天崩地裂……
“苏公子……”
冷素的声音响起,才将他从脑海中毁天灭地的争斗中拉了回来。
原来他正发呆的时候,冷素在前,三夫人糜张氏和芸儿已经搀扶着糜源正在后,来到了他的房间。
苏千巡表面客气道:“糜员外来了。”
糜源正今天看似依然重病在身的样子,佝偻着身体,气喘吁吁,可精气神明显比往日好了很多。
苏千巡看向糜张氏,后者的眼神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仿佛是向他传递着即将重获自由的喜悦。
冷素恭敬地说道:“苏公子,我家老爷知道你对这件事情非常看重,决定亲自跟你去一趟兵器库,了结我迷失庄园的这一桩杀人案件。”
“呦,今天糜员外看着面色不错啊,嗯,没事儿是该多出来走走。”
赵国泰不怀好意地笑道。
糜源正并不理会,咳嗽了一阵,说道:“苏公子今晚还有殿试,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他和冷素的想法一样,恨不得早一些将苏千巡这个“瘟神”送走。
苏千巡爽快地答应道:“好。”
糜张氏和芸儿扶着糜源正来到了庭院里,早有八名仆从等在庭院中两架步辇旁躬身恭候。
赵国泰背着苏千巡和冷素跟在后面。
“苏公子有伤在身,咱们这里田庄小道,坐这步辇最是方便。”
冷素微笑着对苏千巡朝一架步辇方向比了个请的手势。
赵国泰说道:“老管家,还是你思虑周全,那就多谢了。”
说罢将苏千巡放进了步辇座位里。
四名仆从将苏千巡高高抬起。
糜张氏和芸儿扶着糜源正也上了一架步辇。
两架步辇走在前面,其余人都跟在后面,慢慢往兵器库的方向走。
“赵使君,天还未亮时,大雨即停,冷某立马派人去江南河东岸和南岸看过了……”
冷素在一旁对赵国泰说道。
他知道赵国泰最担心的就是过河的问题。
“哦?两座桥梁怎么样了?”
赵国泰果然被话题吸引,迫切地问道。
“江南河东岸被冲毁的桥梁一直没有抢修,如今毁坏程度更大,只剩河两岸的桥墩了……”冷素先是脸色一沉,继而面带微笑,说道,“好在江南河南岸的桥梁更加坚固,经历昨夜一场大雨,依然稳固如初,重如牛车马车,轻如行人孩童,均可畅通无阻。”
赵国泰也随着他的形容,面色由阴转晴,一捶手,说道:“那可太好了!”
他快走几步,来到苏千巡步辇一旁,露出雪白的大牙,笑着说道:“公子,江南河南岸可以通过,咱们看完兵器库糜杭的尸体就能走!”
苏千巡闻言,思索片刻,平静地说道:“嗯,知道了。”
赵国泰见苏千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又慢慢坠回到冷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