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兵器库正门南门口,糜源正和苏千巡下了步辇,前者依然被搀扶着往兵器库大院走,赵国泰则背上苏千巡进了院子。
“未艾,你将昨晚跟踪张文博,亲眼见他杀害糜杭和庄客的事情再给苏公子讲一遍。”
糜源正一阵咳嗽之后对糜张氏说道。
“是。”糜张氏顺从地对糜源正纳了个万福,走到苏千巡面前,递过去一个魅惑的眼神,轻声细语地说道,“苏公子,请随我来。”
说罢引着赵国泰来到了兵器库西屋。
冷素也跟着进来。
糜源正则在芸儿的搀扶下,留在兵器库院子里,坐在座椅里晒太阳。
众人来到西屋,糜张氏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
苏千巡一边听着,一边在赵国泰的搀扶下四下观察。
空气潮湿,地上的两大滩血迹尚未凝结,一柄长枪扔在地上,苏千巡尝试打开和关闭西屋的暗道门。
他并没有打断或者否定糜张氏的话,只是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检查现场。
“然后他就拖着糜杭的尸体往北屋去了……”
糜张氏蛾眉紧蹙,仿佛又回想起昨晚的血腥一幕。
赵国泰扶着苏千巡出了西屋门,顺着连廊准备往北屋走时,后者突然叫住了前者,来到了中间的院子里。
从北屋往西屋有一串清晰的脚印。
苏千巡可以肯定,只有糜张氏有如此明显的脚印痕迹——一深一浅。
按照糜张氏的说法,这很有可能是张文博行凶之后,先进了暗道,她从西屋藏身之地出来,赶到北屋探看糜杭尸体,从北屋往西屋返回留下的脚印。
从兵器库正门的南门,西屋,北屋,东屋,全部由连廊连接,形成一个“口”字型廊檐。
为什么糜张氏从西屋往北屋去的时候走的是连廊,而从北屋回来的时候偏偏走的院子,似乎是故意要留下一串脚印,证明自己来过一样。
苏千巡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北屋。
赵国泰扶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北屋要比西屋大了将近三倍,大概居中的位置有两座比武的擂台。来到北屋最东边,一个大衣橱的旁边躺着一具被摆放正的尸体,尸体下一大滩鲜血。
“苏公子,这就是糜杭。”
冷素冷漠地说道。
糜杭瞪大了双眼,仿佛死不瞑目的样子。
苏千巡开始给其验伤,正面胸口和肩头位置被利刃刺了五六刀,面部有两三处淤青。
冷素看苏千巡检查糜杭的伤势,恭敬地说道:“苏公子,张文博行凶的匕首就在东屋,一会冷某带您过去。”
“嗯。”
苏千巡验明糜杭正面没有致命伤口,示意赵国泰将尸体翻过来。
尸体后背已经被利刃捅了七八个黑洞洞的口子,鲜血刚刚凝固,其中一刀的深度和准确度正好是后心位置。
“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是在捅在周守忠后心,周守忠因此而死,他也被人从后心捅死,还多补了这么多刀……”
赵国泰摇着头,面沉似水,平静地说道。
苏千巡点点头,示意可以将尸体重新摆正了。
赵国泰动手将尸体翻了一半,忽然被苏千巡拦了下来,问道:
“他嘴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