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们三楼藏经阁门的钥匙只有老爷和守忠两个人有,守忠那把是冷某在新年之后转交给他的,他也将在冷某退隐之后,成为庄园的新任总管……”
苏千巡再次打断道:“等等,冷总管,管事周守忠答应了三夫人去开门,是后者告诉你的吗?”
“是的,她亲口说的。而且二公子也能证明,他就住在守忠隔壁,当晚听到了三夫人和守忠的对话。”
“嗯,那三夫人……为什么宵禁之后才求周守忠去开门?”
苏千巡似乎发现了另一个疑点——亥时(现代时间21点整)宵禁,中心庭院内外不再有人走动,主楼里更是不允许有人进出,偏偏宵禁时候三夫人出来找周守忠开门……
如果是忽然想起某部书,兴趣上来了想要夜读,那宵禁后借书就是偶然事件。
如果是提前做了某些准备,为后面大公子被杀做铺垫,这就是计划事件了。
这位三夫人究竟是偶然还是计划……
“这……冷某就不太清楚了……或许……”
冷素说话间瞥向糜源正,忽然欲言又止。
苏千巡对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说道:“冷总管请继续。”
“之后是三夫人所说,她和守忠回到三楼藏经阁,哦,对了,当夜值宿的老仆人翁伯也见到二人上楼,并没有见到大公子。
二人上了藏经阁,在亥时一刻过了约半刻钟的时间,三夫人很快就拿到了她想看的那本书就回了房间。
等她回到房间后不久,突然从隔壁藏经阁里传来湘妃竹架接连倒塌和打斗的声音,吓得她紧闭了房门,一直等到亥时二刻,重新回到藏经阁查看情况,才发现了藏经阁里大公子的尸体,正巧这个时候老爷的婢女芸儿上楼去查看情况……”
苏千巡伸出手继续打断道:“亥时一刻过半,正是大公子被杀之时,为什么直到亥时二刻糜员外才派婢女上楼查看情况?那其他人呢?”
“咳咳……老夫被接连的撞击声惊醒,原本想着等有人前来通报,可迟迟没人来说明情况,所以才等到亥时二刻让芸儿去看看。”
糜源正说着努了努嘴唇,冷素赶忙上前沏了杯茶,端到前者床前,前者“咕咚咕咚”地喝了,继续说道,
“苏公子有所不知,老夫这座庭院,文博和骑虎住在廊庑西厢房,参儿和守忠住在廊庑东厢房。
一楼原本是冷兄和杭儿住,后来杭儿母亲病逝之后就搬出去了,我和二夫人住在二楼,三夫人住在三楼……他们值宿是在一楼,约莫是没有听见……”
“之后三夫人叫芸儿通知值宿的翁伯和西廊庑的文博前来三楼搬运大公子的尸体,而藏经阁中最为重要的朱漆皮箱大敞着,里面的金佛已经不翼而飞。”
苏千巡不再说话,自知现在听到的诸多描述中,一定存在视野盲区,那就是凶手行凶的关键所在,他并不急于立马索引出凶手,只是按照冷素的描述,得出一个暂时符合逻辑的推理:
“大公子为人锱铢必报,他白天吃了大亏怎肯罢休,肯定是夜晚埋伏在中心庭院某处,想要趁着雨夜杀了周守忠。可恰巧在亥时一刻,周守忠被三夫人叫走,大公子就悄悄尾随在二人后面,躲过了翁伯的视线,一同上了三楼。
到了藏经阁之后,三夫人取完想看的书就回房,周守忠也许是在锁房门的时候,被大公子从背后偷袭,怎料大公子学艺不精,不但偷袭不成,在扭打的过程中还被周守忠失手反杀,杀人之后的周守忠自知犯下人命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盗了金佛,逃遁而去。”
冷素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苏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和冷某推论的一模一样!”
苏千巡冷冷地说道:
“可真正的事实往往和推论有着巨大的偏差。我刚才阐述的不过是凶手希望我得出的推论而已。
我不认为周守忠是杀人凶手!”
糜源正和冷素几乎同时,惊恐地望向苏千巡!
苏千巡说道:“藏经阁的案发现场有没有保护?我现在想……”
“去看看”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