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巡谦虚道:“冷总管过奖了。”
冷素说道:“我家糜老爷听说苏公子恰巧投宿鄙庄,正有一事相求……前日夜里我家大公子糜杭被奸人所害,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万幸大雨连降五日不止,庄园里只有进的人没有出的人,凶手依然还在庄园里……”
苏千巡心中叫道:此话暗合我意,我正要查出大公子的死因,想不到庄园主人正好也来求我。
赵国泰站出来打断道:“老管家,你絮絮叨叨只顾你家大公子的命案,没看到我家公子还穿着湿衣挨冻呢。”
冷素恍然道:“文博,快,在主楼一楼收拾出两间干燥客房,再命人烧水,造饭,给苏公子和赵使君洗漱,饮食,烘干衣物。”
张文博面有难色,小声附耳说道:“冷总管,一楼……确实没有房间了……”
冷素略作思量,说道:“那就将大公子的两个房间收拾出来,去吧。”
张文博面上闪过一丝惶恐,瞬间又恢复,恭敬地应声道:“是。”
说罢又面带歉意,朝苏千巡深深鞠了一躬,慢慢退出小房。
赵国泰不满,说道:“老管家,你这……”
冷素面带春风,说道:“赵使君莫急,那两间虽是我家大公子的房间,可自从大夫人病逝之后,大公子就搬到中心庭院后面的糜家别院,这两间他已经三年没有住过了,只是偶尔回来坐坐,绝无晦气。”
赵国泰这才放心。
苏千巡说道:“劳烦冷总管寻一名郎中,帮国泰叔重新清理包扎一下伤口。”
冷素早看到赵国泰身上带伤,也看到了二人随行携带的行李和虎皮虎头,已经了然于胸。
可还不等他说话,赵国泰抢道:“伤口先不着急,老管家知道我家公子威名,也知我二人是为后日洛阳殿试而来,现在能否派人前去江南河南岸探明情况,如果能过河,我们即刻起程。至于贵庄大公子被杀一案,待我家公子参加完殿试再回来侦破也不迟。”
冷素捋了几下山羊胡略作思考,对朱骑虎说道:“骑虎,你派两名精明强干的庄客,按照赵使君的意思往江南河南岸走一趟。”
朱骑虎面色不服,却不敢违背冷素命令,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朱队干请稍等一下。”苏千巡从铁皮箱里取出笔墨纸砚,赵国泰过来磨墨,苏千巡以铁皮箱为案几,奋笔疾书,不多时就写好一封书信,双手递于朱骑虎,说道,“如果江南河南岸可以渡河,麻烦朱队干让二位庄客将这封信送至洛阳城中我祖父府上,如果无法渡河,也就罢了。”
朱骑虎看苏千巡如此谦逊真诚,当下心悦诚服,拍着铁铸一般的胸口说道:“苏公子请放心,如果可以渡河,一定将书信顺利送达。”
说罢一拜,转身离去。
赵国泰皱着眉,不解道:“公子,这……公子仕途要比这偏僻庄园的一件杀人案重千万倍,况且公子又不是不管他们……”
苏千巡内心已经涌动起对侦破案件的渴望,眼神中放射出自信的光芒,外表却平静地说道:“放心吧国泰叔,明日日落之前,我一定能够找出杀人凶手,到那时咱们就可以出发,晚上就能进入洛阳城,不会耽误后日的殿试。”
赵国泰还想再说,被苏千巡拦下。
冷素神色感激,引着二人往主楼走。
不多时,张文博在主楼一楼西侧,收拾出了大公子糜杭的两间房间,苏千巡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便装,赵国泰清理伤口之后由冷素亲自配药包扎。
二人又吃罢了晚饭,由冷素领着去到了主楼二楼,迷失庄园主人,员外糜源正的房间。
“咳咳咳咳……”
苏千巡走上二楼走廊,听到一间房间里传来老者久咳不止的声音。
三人进了套间外间的客厅,浓郁的中草药味夹杂着淡淡的陈旧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冷素走到套间卧室外,朝着里面恭敬一揖,说道:“老爷,苏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