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苏千巡刚想出言阻止,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又打了一个冷战。
赵国泰听见,恭敬地说道:“公子权且忍耐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罢扬长而去。
赵国泰走到院子里,看不见一个人影,出了中心庭院,来到便道街角的米店店铺前,不顾正在烧火煮粥的庄客,径直抽了五六根烧得正旺的粗大木柴就往回走。
正在煮粥的庄客们想要阻止,见赵国泰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不敢应声。
一直等他消失在视野里,切菜庄客才小声问道:“老四,他怎么随便拿木柴啊?”
名叫老四的煮粥庄客小声回道:“我也不知道。”
切菜庄客小声说道:“赶快告诉朱队干去。”
老四不动,小声说道:“你去,我正忙着呢,不然粥糊了。”
两个人互相推诿一阵,才央求另一位庄客去跟他们的头头朱队干汇报。
赵国泰举着正烧着的木柴回到小房,塞进土灶里,将火堆撩旺了,又将小房稍微收拾出一个舒服落脚的地方,说道:“公子,你先烤烤火。”
说罢又转身离开了小房。
苏千巡也不再阻止,看着火堆无所事事,开始一边烤火,一边抠牛皮屐鞋底的泥。
庭院主楼的前厅里匆匆走出来一位约莫六七十岁,身形消瘦,颧骨略凸,直鼻薄唇,留着山羊胡,身穿藏青长袍的老者,正是庄园管家冷素。
身后一左一右紧跟着两个人,一人正是给苏千巡安排住处的张文博,面色极其难看。另一人身材极阔,仿佛厚重的城墙一般,又足足高了冷素和张文博这两个普通人一头,阔面大耳,豹眼狮鼻,神情憨愣,正是庄园里的队干朱骑虎。
朱骑虎在身后,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冷总管。”
冷素头也不回地往西侧廊庑,苏千巡所待的小房疾走,问道:“怎么了?”
朱骑虎回道:“有人随意拿救济粥锅旁边的木柴。”
张文博不屑地瞟了朱骑虎一眼,干笑一声,略带风凉地说道:“两根木柴,拿就拿了,这种小事儿都要禀告总管。”
朱骑虎看在冷素面子上,强忍着不便发作,瓮声瓮气地说道:“天气潮湿,干木柴本来就不多,再让那些下等人拿了,还拿什么煮粥?”
赵国泰迎面碰上三人,气势凌人,声若洪钟,朗声说道:“那木柴是我拿的,你要怎样!?”
朱骑虎抬头看向天神一般的赵国泰,竟然毫无惧意,怒道:“你……”
他刚想发作,冷素伸手阻止,斥责道:“骑虎,不得无礼。”
朱骑虎闻言耷拉下脑袋,小声说道:“是。”
四人一同来到小房,冷肃见到苏千巡,赶忙施礼鞠躬,充满歉意地说道:“冷某老眼昏花,两耳聩聋,管事文博年幼无知,不晓公子威名,还请苏公子见谅。”
苏千巡停止了抠牛皮屐鞋底,起身回礼道:“不敢。”
看那老者却并不认识。
“冷某乃是这迷失庄园的管家,姓冷名素。”冷素继续说道:“苏公子在江南的大名,老朽早有耳闻,苏公子在十五岁的时候帮助令尊破获官匪勾结,盗取官银的大案,少年成名,被州府举为乡贡,受到朝廷表彰。十七岁时破获地府还魂案,为好友洗刷冤屈,名震江南。
今日有幸能在庄园一睹公子风采,冷某不枉此生。”
张文博和朱骑虎闻言,双双侧目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