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馨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孩子的嘴,但哭声还是从指缝溢出来。
嬷嬷阴沉着脸看过来,“立刻把孩子送回去,以后不许带出来!”
秦如馨慌忙点头,“好、好。”
说着,她匆匆离开,生怕那鞭子落在孩子身上来。
登记开始有序进行。
轮到宁依棠的时候,登记的老者奇怪道:“冯家户薄中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宁依棠解释道:“是流落在外的女儿。”
老者同情地看了宁依棠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一般这种人不闹到明面上去,就能逃得过。
冯家人忍不住给冯宝仪丢眼刀子,若不是她这个白眼狼自作聪明,把事情闹到官家面前,怎么会牵连宁依棠?
冯宝仪不以为然地板着脸,宁依棠是冯家女儿,受牵连也是活该,她才是真正冤枉的那个人呢。
“会歌舞乐器吗?”杨姑姑问。
只要遇到相貌端正的年轻女子,杨姑姑都会问这句话,会歌舞乐器的人站左边,不会歌舞乐器的人站右边。
左边乌泱泱站了一大片年轻貌美的姑娘,而右边只有一些年长的妇人。
宁依棠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她会弹琴,但想要竞争过这些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很难,而且她也不想卖艺,做个打杂的下人也挺好的。
杨姑姑很诧异,一般姑娘都不想受苦,哪怕技艺不精,也想蒙混过关,选择说会。
“去右边吧。”杨姑姑没有多说什么。
宁依棠站在一众妇人老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老夫人都没有被询问,直接打发到右边。
冯夫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保养得宜,风韵犹存,杨姑姑竟也问了一声,“会歌舞乐器吗?”
冯夫人看了看老夫人,犹豫了一下点头说:“会。”
她可干不了苦活累活!
秦如馨送完孩子后,排到了最后,也选择去了左边。
“好了,都带下去教规矩吧。”
众人又被带到库房,换了粗布衣服,首饰等值钱的东西全部被剥夺。
不愿意的,又是一顿毒打。
秦如馨悔不当初,早知道她昨日也该把身上的首饰送出去,好歹换个人情。
之后,众人回到大厅,分五列排好队,聆听训诫。
训诫内容无非是一些罔顾皇权、蔑视律法、扰乱天下安定等等罪名,让这些罪奴忏悔。
然后歌颂圣上丰功伟绩,让人们产生敬畏之心,最后再恐吓众人,如果还有谋逆之心,认不清自己身份,不好好忏悔的人,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宁依棠觉得讽刺至极,这些女人连她们男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犯罪都不知道,谈何忏悔!
之后便是开始教导众人,身为罪奴要摒弃以前奢华的生活,高高在上的态度,一言一行都要纠正,学会做一个服侍贵人的奴才。
这简直是在打脸!
多数人都做不来,可那鞭子实在无情,只要嬷嬷不满意,鞭子会毫不留情地落下来。
轮到冯宝仪的时候,她根本做不到,满心的不服气,让笑不笑,让跪不跪,让说的讨好话不说,结果被打得鬼哭狼嚎。
一阵混乱后,她遍体鳞伤地逃脱魔掌。
下一个轮到宁依棠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听话地做完了所有动作。
冯宝仪气得红了眼,凭什么宁依棠不被打,她忍不住骂道:“果然是天生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