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棠是个普通平民,很多冯宝仪看来不能说的话,不能做的事,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太多的人每天都在做。
宁依棠轻笑一声看向冯宝仪,“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今天这个态度。”
这样的规矩,不会只学一次,学不会就要一直学,一直学不会,大概就会变成昨日看到的那些疯癫之人。
老夫人就更难了,尊尊贵贵地活了大半辈子,老了要当个奴才,点头哈腰地伺候人。
嬷嬷一点都不怜惜老人家上了年岁,该打还是打。
在嬷嬷眼里,老夫人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打死了才省心。
冯夫人和秦如馨也没有好过,她们原本生活在云端,一朝跌入泥沼,落差太大,不可能很快适应。
训诫一直持续到中午,昨天没吃饭的人早已经头昏眼花,摇摇欲坠,一听放饭,再也没有人拖拖拉拉不去打饭,而是一窝蜂全涌了过去。
冯宝仪跑得最快。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她老早就后悔昨晚没吃饭了。
冯家另外三人伤得不轻,宁依棠拉扯着她们,好半天才来到饭堂,排到了末尾。
秦如馨祈求道:“老天保佑,今天千万要多做点饭。”
饭堂确实多做了一倍的饭菜,但来的人比昨日多了不止一倍,宁依棠等人连口汤都没有看见。
她们回到房间,冯宝仪正在吃饭,一个窝窝头配白菜炒土豆,比昨天还强点。
冯宝仪抱着碗,背对着宁依棠几人,生怕宁依棠几人抢她的饭一样。
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白眼狼,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冯家是怎么对你的,要什么给什么,把你宠到了天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说着,冯夫人还不解恨,扑上去一巴掌拍在冯宝仪脑袋上,揪住冯宝仪的头发更恶毒地骂道:“我以前就说你自私得很,不像我冯家儿女,果然,就是个无耻贼人生下的贱种罢了!”
冯宝仪“啪”地把碗放下来,翻起身子跟冯夫人对骂对打,“你们冯家把我害到这种地步,有什么脸骂我?这冯家女儿谁爱当谁当,我才不稀罕呢!”
冯宝仪还手了,冯夫人不敌,秦如馨赶忙上去劝架。
孩子也被吵得哭了起来。
宁依棠出了门,在门口晒太阳,并不想参与屋内的纠纷。
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厉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咳咳!咳咳!”
老夫人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冯夫人和秦如馨赶忙去给老夫人顺气,冯宝仪哼了一声,继续吃她的饭。
宁依棠望着日光,眸里透出淡淡的嘲讽,她很难对冯家的人生出亲近之感,或许是因为曾经不欢而散过,或许是因为没有受过冯家养育而被牵连,心中总归不爽。
她能在照顾上的时候照顾她们一把,已经是看在冯敬和冯遇的面子上,毕竟这两个人曾对她表达过善意。
宁依棠不禁苦笑一声,看,她的心肠也越来越冷硬了!
休息了没多久,太监又来叫人。
因为怕挨打,人们都积极了很多,不敢磨蹭,前往大厅排好队。
之前选择了歌舞乐器的人留在厅里,剩下的人来到水房,被安排洗衣服,洗恭桶,学着干下人的活。
宁依棠从小独立,自己的卫生情况,向来都是自己打扫,包括父母的活,也是能帮则帮。
曾几何时,陆风的衣服都是她帮忙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