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经过多番勘察,在浅水湾小区五栋楼下找到了苏琳的手机。
手机已经被摔得稀巴烂,但sim卡还在。通过技术部门的努力,恢复了手机的内存内容,再加上从通讯公司打印回来的通话记录等,再次印证了费南的证词。
手机上除了苏琳自己的指纹,获取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指纹。
苏琳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费南的,警方推测两人争吵了一顿。随后苏琳一怒之下,将手机从阳台扔下去。
五栋毗邻六栋,手机掉落的位置刚好也是草地,当时又是深夜,故而她的手机摔下去时没有伤着人。
苏卓不甘心,她很想冲到陈月兰面前直接求她,问她有没有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
但她又怕会打草惊蛇。
苏卓将她的怀疑告诉周宽。
周宽惊讶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说,他来查一查陈月兰。
接下来几天,周宽跟下属查了陈月兰过去跟现在的生活轨迹,发现她的生活极有规律。
浅水湾小区占地宽阔,小区里头就有生鲜超市、花店、餐馆、服装店、社康中心、活动中心等等,相当于一个成熟的社区,能满足居民的日常生活需求。
陈月兰基本不出小区,每天就是在去超市买菜、去老年活动中心参加活动,然后回家。晚上出来跳跳广场舞,或者跟一群老头老太们在广场大舞台那里扎堆演奏乐器。
她的人缘挺好,跟谁都能聊几句,看不出她跟哪个人关系特别亲密。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任何疑点。
周宽又找了苏卓、陈月兰、费南问话。
重复问话,也是检验被问话者所说的内容是否真实的一种手段。
但三个人的回答都没有任何漏洞。
就连苏卓都觉得惊奇,有些怀疑那天陈月兰种种奇怪的肢体语言只是自己的错觉。
警方又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排查了苏琳的人际关系网,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桩案子似乎走进了死局,上头说案子拖得久了影响不好,而且也没有出现新的证据或者疑点,暗示将其定性为苏琳因为丈夫出轨而情绪崩溃,上了天台散心,失足坠楼而死。
周宽和苏卓都没有办法接受。
周宽是直觉,总觉得苏琳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她如果真是失足坠楼,那必定得靠近栏杆。如果她不想寻死,她为什么离栏杆那么近?还有那根灰色丝线,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而苏卓则是认为苏琳外表看着温和,其实她是一个很坚韧、刚强的人,她热爱生活、积极乐观,不可能因为婚姻生变就崩溃。
但目前的证据,并不支持他们的怀疑。
苏卓很失望,她去了殡仪馆看苏琳。
经过遗体化妆师的巧手修补,苏琳裂开的头皮已经缝合好了,摔得变形的颅骨和脸部也用特殊材料填充成她生前的模样。
化妆师还给她化了妆,此时她脸色红润,皮肤白皙,就像只是睡过去一样。
可苏卓无法忘记她死时的惨状。
苏卓跪在遗体前失声痛哭,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找出凶手,还苏琳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陈月兰给苏卓打电话,气愤地说费南找她,说苏琳生前曾买过保险,意外坠楼身亡是可以理赔的。
费南在家找不到保单,就逼问她保单在哪里?他要拿保单去理赔,还要起诉物业管理公司要求赔偿。
苏卓气得浑身发抖。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男人收入不高,还背着苏琳在外头乱搞,租房子、养情人样样都要钱。他住着苏琳供的房子,吃着苏琳做的饭菜,穿着苏琳买的衣服,却还要养情人、践踏她的尊严。
现在苏琳死了,他还想利用亡妻再挣一笔钱,简直丧尽天良!
苏卓知道,当初苏琳是被陈月兰的疯狂催婚、逼婚闹得走投无路,才在一群相亲对象里选了费南。
苏琳刚过二十五岁,陈月兰就在家催,去公司闹,疯狂安排相亲,逼着苏琳结婚。
对于陈月兰这种把经营家庭当成一辈子唯一事业的女人来说,结婚生子是衡量人生质量的最高标准。她自己是这么活的,也是这么要求她的女儿的,所以她疯狂催婚催生。
最疯狂的时候,她甚至吞了安眠药以死相逼,苏琳被吓坏了,最终答应她去相亲。
苏琳看中费南这人还算踏实,费南则是看中苏琳的经济条件好,两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
婚后苏琳才发现,费南不思进取,从毕业就做着一份半死不活的工作,十年都不挪窝。让他好好提升专业技能,他就要死要活的,说苏琳想逼死他。
他对苏琳也满腹怨气,怪苏琳不够贤惠、太强势。他希望苏琳不管在外头有多大成就,回家都要伺候好男人,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老婆。
两人因为三观不合,经常争吵。
苏琳是一个好强的人,她不爱抱怨,也不爱在背后说人是非长短,就算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也一样。
这些内情,都是苏卓从陈月兰嘴里听来的。
苏琳只跟苏卓说过,她目前坚决不要孩子,等过几年再说。
在这期间,她很谨慎地将自己的金银首饰、房产证、保单之类的贵重物品,放在银行开办的保险箱里。这事只有苏卓知道。
这头苏卓天天琢磨着谁是杀害苏琳的凶手,那头陈月兰得知费南不但有外心,还将小情人养在同一个小区里,气得冲上门去撕扯着那女人的头发又打又骂,把那套两居室里的家具摔砸得稀巴烂。
那女人叫林雪,她虽然理亏,但气焰还挺高涨,很凶地跟陈月兰对打。
林雪到底年轻力壮,陈月兰被她推搡得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