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一路嚣张地冲入费南上班的工厂,周宽和方林大摇大摆地进了费南的办公室,客客气气地请他去警署谈话。
费南看到同事们惊疑不定的神情和异样的目光,气得咬牙道:“你们故意的是不是?你们这样高调地来找我,我的领导同事还以为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们让我以后在这里怎么混?”
周宽突然拿起费南桌面的一本硬皮本子,猛地往桌面一摔,发出一声响亮的啪声。
费南吓得一哆嗦,不敢哔哔了。
周宽皮笑肉不笑地说:“需要我把你收受供应商贿赂的证据发到你们的工作群里让大家参观吗?”
费南顿时脸色大变,灰溜溜地跟着周宽走。
方林敬佩地看着周宽,压低声音问道:“头儿,你这么快就拿捏到他的软肋了?”
周宽嗤笑一声:“在这种小工厂当采购主管的人有几个干净的?多多少少都捞过油水,经不起查。”
方林吃惊得瞪大了眼,竟然是诈费南的?
到了警察,费南麻溜交代了自己隐瞒的细节。
他确实是去了广东,但却是去找朋友聚会、一起泡温泉,所以他对家里撒谎了。
因为苏琳老怪他不上进,说他的朋友都是臭味相投的猪朋狗友,他不想跟苏琳吵架,才说是去出差。
周宽皱眉问道:“6号你回到蓝珠市,先去工厂加班,后来又回到浅水湾小区,直到7号早上才离开。这段时间,你没回家,人在哪里?”
费南说:“我在家。我中午回了小区,岳母跟老伙伴去老年活动中心上插花课了,就我一个人在家。下午四点时我去了同个小区的三栋楼501房,我有个大学时的室友住在那里,我们经常约饭。那天我在他家吃饭,后来两人喝了几杯,又通宵打游戏。”
“你在六栋上下楼都没有经过电梯?”
费南点头:“嗯,我在减肥,没搭乘电梯,是爬楼梯的。”
周宽突然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像个苦口婆心的老父亲一样叹气道:“我让你老老实实的,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你非得逼我吗?”
费南脸色一变,还是嘴硬地说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周宽凌厉地盯着他:“老婆坠楼身亡时,老公搂着情妇嗨翻天。你觉得这个标题怎么样?要是发到网上去,应该能冲上热搜吧?”
费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傻了。
“你不要以为我们警署还没通网,这种花边新闻我们看得多了,套路也很熟。或者我可以申请一个小号,把你的故事发上去,让你红一把。”
半晌,费南哭丧着脸连声道:“我说,我全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警司脾气不太好,喜怒无常,像个更年期妇女。
早在被警方找上他前,他就在业主群里看到了苏琳的死讯,那时他就知道要完蛋。但他还是心存侥幸,想着没准儿能瞒过去呢?
如今看来,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动向,这个警司却还用话套他,就是为了敲打他,在心理上震慑他。
他确实被吓着了,麻溜地招了。
费南说,他是带着情人一起去广东找朋友玩的,只在温泉度假山庄待了两天。6号下午三点他就回了浅水湾小区。但他没有回家,也没有见苏琳,苏琳不是他害死的。
周宽问道:“你回小区却不回家,待在哪里?”
费南支支吾吾地说,他在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居室。
周宽瞬间明白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在同一个小区租房子金屋藏娇。更绝的是,他刚好有朋友住在三栋,他就把房子租在三栋,借着跟朋友联系的理由,光明正大地跟情人幽会。
苏琳绝对不会想到,她老公会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在旁人眼里,这个男人的生活只有单位、家两点一线,单调得很安全。
周宽问道:“6号夜里,苏琳坠楼前,陈月兰说听到她跟人争吵,这个人是不是你?”
费南点头:“是我。她打电话质问我在哪里?让我接视频电话让她看看。我当然不敢,就跟她吵了起来。”
周宽问他争吵的内容是什么?
费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周宽冷冽的目光下,他不敢隐瞒,全都说了。
周宽点头。
果然如他想象,无非就是怪苏琳不信任他、故意找茬之类的话。一般做了亏心事的人,都喜欢先发制人,想从道德制高点压制对方。
随后方林带人去查了费南租房的那栋楼的监控视频,证明费南确实是在6号下午进了三栋楼,两人白天没有出门,晚上去了万达广场逛商场,这一点费南的行车记录仪也可以证明。
周宽的心里突然一动。
6号晚上,刚好苏琳两姐妹也去了万达广场吃饭。会不会当时苏琳恰好撞破了费南的丑事,晚上才会打电话查岗?
她在进了电梯上天台时,神情似乎大受刺激,难道也是因为这事?
随后方林去万达广场查了苏琳和费南的活动轨迹,确定在同一个时间里,苏琳撞见了费南跟情人。
费南的杀人嫌疑被洗清。
他出轨,只能从道德层面谴责他,无法给他定罪。
苏卓得知费南在外头有人时,也大吃一惊。
她隐约有过这样的猜想,但她想着费南的收入没有姐姐的高,工作也不算多好,本以为他本事不大,应该够老实才对。没想到男人不管能耐大小,都不耽误他有一颗乱搞的心。
她真为姐姐觉得不值!
不是费南,那是谁害死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