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眨眨眼睛,“是啊,是不在了!走了几日了,眼下应已和小徒到了北疆地界……”
额……
“不是说得了时疫?”顾七也有些糊涂。
老者懵了,“不曾啊,二位放心,有小徒在,纪姑娘不会有事的!”
齐天松了口气,却又黑了脸,她回北疆了?她果然还念着他!!!
寇老先生为齐天把脉,“皇上这脉象……不大好啊……日后切勿过度饮酒忧思了!”
“唤公子就好……”齐天淡淡道,心底还想着那个臭女人!
寇先生发觉齐天的变化,摸了摸白须继续说下去,“公子与老朽初见之时,大不同了……”
齐天回神,“哦?怎么讲?”
寇先生目光沉沉,陷入回忆,“老朽初见公子之时,公子身受重伤,身中奇毒,纪姑娘衣不解带的日夜悉心照料,不仅亲自为公子试药,还十指都给咬破了,只为用处子指尖血为公子入药……”
处子指尖血?她不是仲承仁外室吗?又为何以身试药?
“怎么回事?”他厉声侧目问顾七,现下离宫了,总该可以说了吧!
顾七抱拳跪地,“当日公子被奸人所害,身重奇毒,全身筋脉俱断,为防朝中奸人再下毒手,戚将军和仲大人便暗中将公子安置在纪姑娘的外宅……当日公子毒发,小人携药初次现身,姑娘信不过我,便亲自以身试药,而后又咬破自己手指,以处子指尖血入药……”
所以,她……她从未像他人所言的……爬床……
老者又捋须哈哈一笑,“那时公子与姑娘感情真好啊……公子药浴时,需得以蜈蚣、毒蝎等剧毒之物逼毒,神志不清之际,却还反复唤着纪姑娘的名字……而后公子昏迷,姑娘也是日夜不离床前的守着……公子醒来问老朽的便是,姑娘试毒之毒,可解了吗……后来老朽再至东启,民间便一直流传着民间公主恒毅,设立育孤堂,创建施粥棚的美谈,老朽才知,自己无意间,竟是救了圣上一命啊……”
齐天早听愣了,这与他在宫中听的,可全然不一样……
顾七却见状跪地行礼,“谢过老先生救命之恩!”
老先生哈哈一笑,“诶!快快请起,借用纪姑娘常说的话,医者父母心,如何分贵贱!只是……”
一直以来呵呵笑着的老先生却突然面露愁容,齐天忍不住问,“先生怎么了?”
老先生沉吟回答,“这次再见纪姑娘,姑娘也大不如前了……”
“怎讲?”齐天又期待又担心,他想听老先生说她念着自己,又怕听见他说她过得不好……
“姑娘白日里,与老朽师徒四处奔波行医,夜里却总是忍不出暗自哭泣……老朽为她探过脉,也发现姑娘自落胎后,身体恢复的一直不好……公子,老朽大胆为姑娘分辨一句,您若决意追回姑娘,那日后一定要善待于她……若还没想好今后该当如何……便请回吧!”
老先生见齐天愁眉紧锁,心事重重,便兀自起身去为他煮汤了,顾七紧随其后过去帮忙。
齐天自己躺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免死金牌,心下思索,夜夜哭泣,是朕伤了你的心吗?
所以……你弃了朕,选择了元少卿?
这对朕不公平,你可以放弃,另寻他人;朕没了你,却一直魂不守舍,郁郁寡欢,守着满宫妃嫔,却还是想着你……
朕是做的不对,朕在气头上辱了你,可你竟然弃朕于不顾,你可知朕……
日日想你,日日悔恨……
老者的汤,齐天喝不进,但老者的话,他听进了!
从前过往种种,他虽已忘记,再难感同身受,但当下这份相思之苦,却是日日煎熬,难以自拔!
“老先生,我去北疆寻她!”齐天忽的从床上坐起,正在用膳的两人一愣,相视一笑……
此去,定追回她!
不以皇帝的身份,而是齐天!
一夜无眠,第二日浅浅喝了一碗稀粥,二人便踏上了北疆之路!
一路齐天想了各种再见她该是什么样的情形,该说什么样的话,可是到了北疆已近十天,却根本找不到她……
许是他们日日打听哪里能治时疫,引起了宫里的注意,这日夜间,北疆王元少卿便亲自带人包围了他们住的客栈!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元少卿还不知他失忆的事。
“你什么意思?”齐天和顾七被擒住,他冷冷开口。
“当年你为寻纪瑶,苦守北疆整整四月,只为见她一面,若非当日她横刀颈上,以死相护,现在的东启皇帝,你猜会是谁?”
齐天恍然想起她动脉那处刎伤……
他神色黯淡了下来,语气也蒙灰,“你可见过她了?”
元少卿一愣,“什么?她也来了?她来北疆了?”
她没见他,齐天心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