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在哪呢?怎么才能找到她?
“我……把她弄丢了……”齐天神色落寞,元少卿示意他人退下,为显诚意,顾七也出了门去。
“什么意思?”元少卿也有些急了,她都来了北疆,也不来见本王一面吗?
“年前皇诞宫宴,我与她……生了嫌隙,她便自行离宫了……听闻近日,她来了北疆!”
齐天终究没有说,他是如何辱她的,知道她身上的伤都是为自己受的,自己却那般折辱她……他真的很恨自己,很后悔……
“确认是在北疆吗?”元少卿挑眉,齐天点点头。
“那还好办!费卓一!将东启皇帝带回王宫,封锁北疆,放出消息,‘三日后,庆元行宫外斩帝,邀万民观刑!”
“皇上!”顾七慌了,又被按下。
齐天拧着眉头,这馊主意,能行吗?
回了北疆王宫,让齐天干等三天,真是熬人!
只是当晚,齐天临时住着的宫里便被送了几个花容月貌的女人进来,齐天眼角抽动,使唤顾七和暗处的暗卫,将人扔了出去……
这边的静瑜得知了齐天的行为,倒是满意了些,这才摆驾过来。
“见过公子……”静瑜行的是昔日在小院里的常礼,齐天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忘了这人是谁……
“你是?”
看着齐天当真迷惑不识,静瑜倒是知道了,为何姑娘会委屈至此!
“臣妾是从前长街巷侍奉姑娘的丫头静瑜,后来留在了北疆……公子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她试探着问。
齐天无奈的摇摇头,“不记得了……还请姑娘告之!”
“当日在小院,公子脾气坏得很,只要姑娘一人近身……那时姑娘刚被仲夫人责打,险些丢了命,可还是硬撑着亲自悉心照料……从公子卧床,到后来坐轮椅外出,再到最后长街纵马……”
静瑜叹了口气,陷入了那段无奈又遥远的回忆。
“那时仲夫人的人时常过来外宅耍威风,姑娘知道公子身份特殊,不敢被发现,便将夫人的为难全都悉数接下……那时原本仲大人对姑娘极好,但是因为姑娘对公子尽心,公子也有意与姑娘亲近,便使得仲大人和姑娘渐渐离了心……甚至后来,仲大人授意纵容仲夫人将姑娘勒死沉塘……”
静瑜念及当年的无力,不禁落下清泪……
“可是后来仲承仁愿意以平妻身份娶她,她为何又不愿意了?”齐天心疼她的过往,但还是问出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那时小姐常说,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加之那时的仲大人已经移情他人,仲夫人及府中妾室都有了身孕……你不是忘了吗?为什么还记的这个?”
静瑜忽然反应过来,合着,恩都忘了,离却记得?
“你不记得姑娘为保护你被夫人责打,又在土匪手里保下你,留下满身伤痕,更是为你挡下禛王一箭!”静瑜忽的站起来,咬着牙指责他的薄情寡义!
“你不记得羊奶,不记得宝宝面,不记得小馄饨!却记得她出身仲府,做过外室,被土匪掳走过……你可知,当年姑娘在北疆两年有余,王上却一个指头都不舍碰姑娘一下!你呢?不过一年时间,你却让姑娘胎落心死!!若知今日,绝不叫姑娘回去东启!!!”静瑜泪流满面,拂袖而去,回去一路也想不明白,姑娘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受这样的苦楚……
被留下的齐天,一个人呆坐在殿内,那女人声嘶力竭的指责,更是一直萦绕在耳边,自己……真是个混蛋……
他竟那样怀疑她,怀疑她卑劣上位,怀疑她帮十四图谋自己的皇位,甚至嫌弃她不堪的过往,以她满身伤痕折辱她……
那遍体伤疤……都是她曾为他舍命的证据啊……
他怎么会……忘了呢……
行刑之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他被缚桩上,开臂站着,两只胳膊被锁链架起,元少卿扬言,要行万箭穿心之刑!
万箭穿心,这些寻她的时日,哪一日不是万箭穿心?
“午时一刻!”监斩官高声,刑台之下黑压压的人在指指点点,他身为一国帝王,有一丝屈辱感,漫上心头,为求逼真,他已换了囚服,散了发,可这满街的行人,哪里有她的影子?
“午时二刻!!”齐天抬头看天,阳光刺的他有些恍然,好像这一刻,他真的变成了将死之人……那个昌茂学,死前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他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慌张……
“午时三刻!!!”该行刑了,她没来,齐天自嘲一笑,她心气那般高,自己如此伤她,她又怎么会轻易原谅自己呢……
“行刑!!!”罢了,假苦肉计也好,真局中局也罢,死便死了,可是有些遗憾怎么办?想见她一面,像对她说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