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卖惨,绝口不提昨天的事?这位白太妃的段位,比白真真卫珺之流,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呐。
叶雨潇抿了一口茶,把茶盏朝茶几上一搁,道:“白小姐的命这么硬?从小克父克母?这命数可不怎么样,太妃要当心哪。”
???
白太妃手一抖,差点没把滚烫的茶水淋到白真真的头上去。
她还指望用白真真可怜的身世打动叶雨潇,让她大事化小,放白真真一马的。怎么叶雨潇一开口,就把白真真说成命硬了??
这个京城女霸王的嘴皮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跟她的马鞭一样厉害了?
白真真又气又急,扯着白太妃的袖子,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姑母,您看她!”
哎哟,真不好意思,她把恶人都给气哭了。叶雨潇闲闲地拈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白太妃觉得她刚治好的头疼症又要犯了,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
叶雨潇的这一句命硬,要让她怎么接话!
白太妃揉了半晌太阳穴,总算重新组织好了语言,开口道:“是,真真也许是命硬,但这也不是她情愿的——”
“太妃说得有理。”叶雨潇恰到好处地截断了白太妃的话,“命数自有天定,非是人力可以化解。”
白太妃听见她这话,终于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
但还没等她高兴完,叶雨潇又开口了:“既然白小姐的身世如此可怜,昨日她诬陷我的事,我就不深究了,罚她把《伤寒杂病论》抄十遍就行了。”
罚她把《伤寒杂病论》抄十遍,这还叫不深究?!
要知道白真真现在遍体鳞伤,连坐稳都困难!
白太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姑母!”白真真这次真的想哭了。
“好好抄,认真抄,不许让别人代劳,我会核对笔迹的哟。”叶雨潇指着她,隔空虚点了一点,扬长而去,根本没给白太妃反应的机会。
“姑母,您这是为了还叶雨潇的人情吗?”白真真想着那十遍《伤寒杂病论》,伏在白太妃的膝盖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什么人情,她只是没料到叶雨潇这么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白太妃也气得慌,啪地一声把茶盏砸到了地上:“都怪你鲁莽,去招惹叶雨潇,却又斗不过她,害得我也跟着受气。”
白真真被茶盏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忍着伤痛站起身来,道:“姑母,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抄《伤寒杂病论》。”
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孩儿,又跟她一样姓白,白太妃的心又软了:“你表哥厌恶她,她再嘚瑟也没用,你急什么?你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她被休不好吗?”
白太妃话中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白真真心头一喜:“姑母,我都听您的。”
白太妃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白真真回到她的碧萝馆,早有丫鬟听说了消息,在案头备好了笔墨纸砚和《伤寒杂病论》。
白真真气不打一处来,将案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恨道:“让我就这样服软,我真是不甘心!”
平时伺候她的红梅伤情严重,还在后罩房躺着养伤。另一个二等丫鬟绿蜡正愁没有机会上位,闻言大着胆子迈过了内室的门槛,给白真真出主意:“小姐,您不方便出头,那不是还有卫小姐么?”
卫珺?性子冲动又没头脑,的确是把好枪,怎么把她给忘了?白真真身心舒畅,露出了笑脸:“去请卫小姐来。还有,正好红梅这几天不在,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绿蜡心愿达成,喜上眉梢,脆声应着去了。
且说叶雨潇从福禧堂回到霄云院,小纂劝她睡个回笼觉,但她已睡意全无,一头又扎进了药材库。
如此一天一宿后,她洗了把冷水脸,叫来了小纂:“齐王的饮食,是由白太妃亲自掌管的?”
小纂回答道:“原本是这样,但前不久白太妃让白真真学管家,把打理厨房的活儿交给她了。”
白真真管着厨房呢?那这事儿好办了。她这几天要忙着抄《伤寒杂病论》呢,肯定没功夫盯着厨房。叶雨潇曲起手指,敲了敲她新订做的铜试管:“我想要齐王每天的食谱,能办到吗?”
这种事,不是小菜一碟吗?小纂当即出门,不到一刻钟,就为她带来了齐王过去三个月和未来一个月的食谱。
这是超额完成任务啊,有个不讲规矩的丫鬟真好。叶雨潇大大地表扬了小纂一番,翻起了欧阳晟的食谱。
食谱翻完,叶雨潇有了主意,问小纂道:“我想把齐王近几日的食谱,减去两道菜,你可有办法?”
加菜也许有难度,但减菜太简单了,小纂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包在奴婢身上了。”
小纂早带叶雨潇暗中探访过厨房,但她此次的办事力度,依旧远超叶雨潇的想象。她不仅买通采办,按照叶雨潇的要求,停止某些菜品的供货,而且每天都把欧阳晟当日的菜品偷来一份,以供叶雨潇查验。
有了她这个得力助手,的食疗计叶雨潇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这天,小纂再次为叶雨潇偷来了欧阳晟的饮食,叶雨潇用她自制的一套蒸馏设备和铜试管一一查验。
忽然,小丫鬟匆匆进来禀报:“王妃,不好了,卫小姐带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