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气氛很是微妙。揪出了奸人,还顺路治好了白太妃头疼症的人,居然是叶雨潇!那她们以后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没等她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小丫鬟急吼吼地来报:“太妃,不好了,不好了,平南王带着全家人杀上门来了!”
“什么叫杀上门来了?没规没矩——”白太妃一句话还没斥完,就发现是她冤枉小丫鬟了。平南王的确是“杀”上门来的……
平南王府一家十五口,外加奴仆数十人,挥着大刀,举着铜锤,直接砸烂了齐王府的大门,冲进了白太妃的福禧堂。
白太妃出身名门,又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妃,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瞬间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叫欧阳晟给本王滚出来!”平南王年过六旬,却依旧声如洪钟,震得福禧堂的窗纱都在微微发颤。
白太妃眼一抬,就见欧阳晟进了福禧堂。她连忙给他使眼色,叫他先出去躲一躲。但欧阳晟哪里肯,几个箭步就迈过了门槛,站到了平南王的面前:“王爷来得正好,我正要与您商议休弃叶氏的事。”
“你果真要休妻?!”平南王抡起铜锤,一下将茶几砸得稀烂,“我家潇潇温良贤淑,知书达理,你凭什么要休她?!”
温良贤淑?知书达理?欧阳晟顿时觉得平南王的脸皮,比他手里的锤子还要厚。但他也知道,跟平南王讲道理是没用的,于是只道:“百善孝为先,叶氏却多次顶撞我的母亲,我为何不能休她?此事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也是我占理!”
他知道,平南王和叶雨潇是同一个路数,所以他特意没提合欢散的事,只拿孝字来压人,看他能怎么驳!
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即便是平南王,气势也平白矮了几分。他收起铜锤,转头问白太妃:“他说的是真的?潇潇当真对你不敬?”
“这……”白太妃犹犹豫豫。
欧阳晟上前几步,道:“娘,您别怕,照实说!”
白太妃知道欧阳晟休妻心切,她也很想换个温柔贤淑的儿媳妇,可是人家叶雨潇刚给她治好了头疼症,她总不能马上就恩将仇报吧?白太妃思来想去,还是给了欧阳晟一个抱歉的眼神,道:“语潇只是快言快语,心眼并不坏,对我还是挺恭敬的。”
“娘?”欧阳晟以为自己听错了。
平南王一锤子砸到欧阳晟面前,把刚才矮掉的气势全又添了回来:“你娘都夸潇潇恭敬有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关键时刻,拆台的是他的亲娘?!欧阳晟心塞不已,不顾平南王府的人还在虎视眈眈地要说法,把袖子狠狠地一甩,转身就走。
他黑着脸,一气冲出福禧堂院门,忽见叶雨潇就站在拐角的大树后,冲着他招手。
叶雨潇怎么会在这里?肯定是她捣了鬼!欧阳晟气不打一处来,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我娘为何突然改了态度?是不是你威胁她了?”
叶雨潇拍了拍揪住她领口的手,答非所问:“我们和离吧。”
“什么?”欧阳晟一愣,松开了手。
叶雨潇整了整衣领,道:“我心愿已了,没必要再留下。正好你想休妻,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各退一步,和平分手,和离吧。”
她对本尊痴迷的男人没兴趣,如今仇已经报了,也就该走了。不过被夫家休弃,不是什么好名声,能和离就和离吧。
对于欧阳晟而言,只要能摆脱叶雨潇,管它休妻还是和离,怎样都行。但他很怀疑叶雨潇的动机,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没有花招。”叶雨潇平静地与之对视,“你如果不信,我们现在就进去,跟长辈们说个清楚。”
既然她肯当场解决,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欧阳晟当即转身:“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福禧堂走去,微风自欧阳晟的方向吹来,香气阵阵。叶雨潇闻着这香味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福禧堂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实在是太多了,各种香味混在一起,严重影响了她的判断,她只好暂且按下疑惑,先跟着欧阳晟进了前堂。
平南王府的几十号人,还待在堂中,其中平南王正逼着白太妃写一份保证书,保证欧阳晟永远不会休弃叶雨潇。
欧阳晟一看,赶紧攥住叶雨潇的手腕,冲到了平南王面前:“王爷,这保证书不能写,叶氏有话要与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