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大抵可以算作是他这一派系的,除了新旧政之外,同时,也在推崇实用主义的知行合一可以算作是新学。
这新学与传统的学问,有这许多不同的地方。
近两年来,新学逐渐昌盛,尤其是朝堂之间,影响力越来越大。
于是,这新学与传统的学问便产生了一定的矛盾。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大明,要想发展,要想强盛,推广实用性,乃是势在必行。
故而,长久以来,一些个暗中的儒家子弟便被新学压在下面。
直到此时,杨一清一战封神,教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杨一清是什么人?
都察院派往四方的总制陕甘的巡抚,这可是正统的儒家子弟。
此一番,杨一清用事实证明传统的儒家学问,也是可以打胜仗的,也是相当实用的啊!
如此一来,那新学,又算得了什么?
弘治皇帝见状,则是略微蹙眉,沉声道:“此事,你怎么看啊?”
宋青山一脸认真的样子,想了想道:“臣站着看总不能跪着看啊!”“自然杨公,是极其厉害的!””短短数日时间,便将安化王平叛,这战功,也是互古少见的,可称彪炳史册!”宋青山真心实意般称赞。
弘治皇帝已是没眼看,斜瞥宋青山一眼:“有些正行,朕问你,那王守仁,而今如何?”
宋青山略作犹豫:“臣亦不知,不过来正在剿匪吧。
王守仁到底在干嘛,他确实不清楚。
前段时间的来信,那老小子据说在讲学,而在讲学之后,自应当剿匪。对于王守仁的本事,他深信不疑。
自一战彻底清剿詹师富便开始看出来,这老小子,已然彻底悟道,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有这等本事,打那四大贼寇,理应不成问题。
弘治皇帝点头:“自也是信任那王守仁的,此子,非同寻常,日后,定会功盖当朝。”
“只是,有些问题,驸马,你应该心知肚明。”
“朕不期待那王守仁能够在三个月内彻底平叛匪徒,朕只希望,他那所谓招降卢珂一事,是真的,并非冒功!”
宋青山会意。
此一番杨一清的声势,太大了!
假若王守仁招降卢珂有假,便是冒功,同时也意味着王守仁能力不行。朝廷这边势必会变更策略,改换剿匪人选。
晚些时候,文武百官即将下值。
听到些许风言风语的王华反常态,竟提前些许,准备回家。
可是,就在他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位老者。
“王大人,何以这般脚步匆匆啊?”那老者开口。王华便有些难看。
因为这老者正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使,王越!王越乃是三朝元老了,且战功赫赫德高望重。
因去年的李广之事受到牵连,这才回到京城,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左副都御史。
心思百转之间,王华一手捂着肚子:“王公官腹痛不堪,先行告退了!”丢人呐!
王华无奈之际,只能假装肚子痛。
若不是因为那宋青山,自家儿子又怎么会刚立下大功,便跑去南赣汀漳一带剿匪呢?
若不剿匪,此刻,又怎会被朝堂之上的诸多大员拿来与杨一清对比呢?
可王越见状,却是一手拦住了王华:“王大人,吾问你,你儿王守仁,可否当真招降了四大匪徒之一的卢珂啊?”
“若是真的话,不费一兵一卒便招降匪徒,倒也是极为厉害的。”
“不若杨公,虽是平定了安化王却也废了千辛万苦。”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可实际上,却是揶揄一般。
在王华眼中,这王越越是夸奖王守仁,便越是贬低啊!
王华恨不得钻入地面。
太丢人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随口敷行道:“王公,吾儿如何,吾亦不知,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