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方才陈御医并没有在这里取水,更是加重了疑团。
楚北柠瞧着太上皇这般认真,彻底放心了,她缓缓看向了此番一直被按跪在地上的荣妃娘娘。
荣妃早已经是脸色惨白,似乎意识到有人瞧她,她抬眸死死盯着楚北柠,眼底的恶毒之色与平日里的我佛慈悲截然不同。
楚北柠若是不知道前情,此番必然会被荣妃娘娘的阴狠眼神吓一跳。
楚北柠淡淡笑了笑,别过了视线,心头却替玄鹤感到了一丝悲凉。
玄鹤现在大概还懵着的吧,只是这一出大戏已经唱到了这个程度,不能不唱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楚北柠其实希望玄鹤这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
可,没有如果。
太上皇身边的这个内侍可谓是真的尽心尽力,当着所有人的面蹲在了泉水边盛水,盛水之前很贴心的将玉碗清洗干净,洗了三回,表示这碗没有丝毫的问题。
他重新端着碗走到了玄鹤的面前,玄鹤眸色间微微有一丝犹豫。
他看向了楚北柠,却对上了楚北柠那双清澈的眼眸,鼓励似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玄鹤心头安宁了下来,手起刀落重新在手指上斩了一条口子,鲜血滴进了碗中。
晋武帝这一次没有让内侍帮忙,自己亲自动手用银针刺了一针指尖,也滴进了碗中。
四周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凝在了那只玉碗上,便是太子玄宸,和被人扶着刚接回胳膊的玄昭也屏气敛息的看着。
玄昭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他的情报网不会出错的,当初荣妃娘娘在进宫之前就已经不干净了,还怀了身孕。
他不可能是父皇的儿子!
这个秘密,他们当初刚查出来的时候,太子哥哥一晚上没有睡。
他们随后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甚至还将玄鹤最在乎的宁鲁堡一战当做烟雾弹抛出去,转移玄鹤的视线。
这一条线他们直到今天才算是挑了出来,不想竟是被楚北柠给搅合了。
可情报没有错,玄鹤就是个冒牌儿皇子!
玉碗中的两滴血随着水纹荡漾着,随即缓缓融到了一起,合二为一。
完美!
噗通一声,陈御医瘫倒在了地上。
晋武帝闭了闭眼松了口气,死死盯着地板上跪着的陈御医:“来人!拖下去关进死牢!朕要亲自审问!”
“是!”皇家护卫应了一声,将陈御医拖了下去。
晋武帝缓缓揉着眉心,挥了挥手,让左右的护卫都滚出正厅。
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杀他?
可玄鹤这个臭小子刚才那是什么意思,杀了那么多人,弑父吗?气性也太大了吧?
他冷冷看向了玄鹤。
玄鹤心头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是父皇的亲儿子?可为何他的血打不开皇家地宫的门,为何啊?
此番他没有时间纠结这个,上前一步跪在了晋武帝面前,眼底微红:“父皇……”
这一声父皇喊出来,他眼角微微发红,竟是再也说不出别的来,显然是委屈到了极点。
“罢了,今儿大家都累了,回去吧!”晋武帝拍了拍跪在面前的儿子的肩膀。
不想一边的楚北柠也跟着跪了下来,抬眸看着晋武帝道:“皇上,臣恳请皇上再赐一只玉碗,还有一场滴血认亲的戏码,请皇上过目!”
啊?还有?
四周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