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碗里的三滴血,竟然都像是在捉迷藏一样,随着水波荡开,却没有丝毫融合的倾向。
楚北柠瞧着碗里的情形登时心头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她将玉碗端着四周转了一圈,却走到了玄昭的面前:“哟!静王爷原来也不是亲生的啊?”
四周登时一片哗然,纷纷看向了晋武帝身边的郑皇后。
郑皇后脸都气歪了去,抬起手点着楚北柠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被押着跪在地上的景王顿时喊了出来:“长姐!长姐!来来来!还有我,给我也验验!”
楚北柠被景王玄政给逗乐了,刚才之所以选择玄昭试水,便是因为玄昭可是嫡次子,拿这玩意儿试验血脉最准了。
毕竟景王和玄鹤的关系不错,即便是用景王的血验证了,也无法起到现在的这个效果。
此番楚北柠已经完全证实了心中的猜测,端着玉碗还真的给景王也放了一滴血。
“长姐,够不够?不够多放点儿!”景王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转机,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说话间也变得皮了不少。
他是皇族子弟,却对楚北柠亲切得一口一个长姐,显然是跟着自家妻子这一辈儿喊得,什么皇家尊严全然不要了,这就是他的亲姐,太给力了。
好家伙,本来很严肃的一个滴血认亲,如今硬生生演绎成了一出子喜剧。
楚北柠端着一只玉碗,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松了起来,游走在四周的宾客们面前,争取让每一个人都看到碗里的情形。
四滴血像是玩儿似的,在碗里面嬉戏荡漾,就是不融在一起。
而楚北柠此番的样子就像是个在闹市中卖大力丸儿的江湖郎中,扯着嗓门大喊了出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哈!”
“不瞧不看不知道啊!”
“咱们太医院的院首竟然还能给大家变戏法儿啊!大家瞧瞧这事儿办的,漂不漂亮?惊不惊喜?”
楚北柠转了一圈,将玉碗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冷冷看着已经脸色发白的陈御医:“你之前不是问我这碗里加了什么?”
楚北柠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点着陈御医的鼻尖高声骂道:“加了你陈院首的狼心狗肺,加了你的丧尽天良,加了你的欺君罔上!”
“你……你……”陈御医登时连连后退,忙跪在了晋武帝的面前。
“皇上!臣没有……臣不知……臣……”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是之前说好的嘛,太子他们早就推测出梁王不是皇上的儿子,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再加一点点的药物。
这种药只有太子府的药库里有,这天下仅此一份儿,怎么就被楚北柠看穿了去。
他们不是说楚北柠也不知道梁王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儿子,此番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笃定梁王的血统?
难道人家手里还藏着把柄,只是他们太子这边的人也不知道。
太子当初让他在水里加药也是深思熟虑过了,找一次整死玄鹤的机会太难,这一次太子殿下只想要一个万无一失。
可偏偏失策了,楚北柠便是让他们失策的关键原因。
“来人!再取一只碗!”
太上皇突然发声,他上了年纪太累了,本不想关注这朝政,只是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个糊涂之人。
朝政上虽然还可圈可点,可后宫管理上简直是一塌糊涂。
既然娶了郑国公府的嫡女为后,却偏生宠爱裴家的那个,皇后和贵妃将整个后宫搅合的乌烟瘴气,上行下效,皇后无德,贵妃妖媚,其他妃嫔也跟着乱来,儿子的整个后宫简直是没眼看。
别的事情他也许不想管着,可事关皇家血脉的事情,他不能不出手了。
太上皇亲自出面,饶是任何人也使不出别的坏心眼儿来。
太上皇身边的亲信内侍取了一只干净的碗,走到了太上皇的面前。
“就近取了泉水来!”
太上皇点着观景台后面的飞泉,整个观景台的风景很不错的,其中有一处精致便是引了悬崖绝壁上的泉水顺到了观景台里面。
在大家吃饭的桌子前面形成了曲水流觞的壮观景致,这可是活水,便是加了东西也冲刷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