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间,阿拂听见一阵猫叫,从远处传来。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猫儿?”
阿拂小声嘀咕着站起身,发现客栈里一个人也没有,遂出了门,顺着声音往外走去。
离开客栈不远处正是邯山溪。
因为正处于山脚下,所以不少老百姓就着水源而居,这里便成为了一个小小的集市。
天大亮的时候,不少山下的居民都来赶集,挑选瓜果时蔬,一时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阿拂看见了更新奇的玩意,自然要挤进去瞧一瞧,什么猫儿狗儿的全都忘在了脑后。
在溪边等着她的禾牧白和闻人汉见状,只好无奈地对视一眼。
“庄主,我就知道是这样。”
闻人汉扶额,然后蹲下,捡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子,走到集市入口,对准了阿拂的屁股,迅速砸了过去。
后者正在东看西看,冷不丁屁股上挨了一记,“哎哟”嚷着转头去找罪魁祸首。
闻人汉掀开面具一角,冲她眨眨眼。
阿拂一见,那声“哎哟”立马变了调,一下子由怒转喜,小跑到他的跟前。
“闻人师兄!你怎么来了!那少庄主也来了吗?”
闻人汉故作伤心,捂着胸口埋怨,“数月不见,小阿拂心里竟一点都没想我,就知道你的少庄主!”
阿拂实诚,“这你都知道?”
闻人汉:“……”
“好了,不逗你了,庄主在那儿。”
闻人汉自讨没趣,悻悻给她指禾牧白的位置,“快去吧,人多眼杂,我给你俩放风。”
阿拂这次没有用跑的。
她走的很慢,等走到距离禾牧白只剩几步之遥的时候,甚至停了下来。
禾牧白戴着张狐狸的面具,与他性格倒是相符,都聪明非常。
但,阿拂有些不自在。
禾牧白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不知从哪拎出盏栩栩如生的兔子灯,递上前,“喏,上元节那日没来得及给你。”
阿拂前一秒还复杂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惊诧和欢喜。
“少庄主……”
禾牧白见她爱不释手,还同以前一样,于是笑了笑道,“阿拂,你可是在恼我杀了人?”
阿拂怯生生望他一眼,咬着唇瓣,支吾其词,“阿拂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我与你想象中的样子不同,你一时间很难接受。”
阿拂不语。
禾牧白说的没错。
“阿拂,江湖险恶,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懂。”
禾牧白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语气难得有些宠溺。
阿拂乖巧,向前走了一步,将脑袋轻轻靠在禾牧白的肩头,又眷恋似的蹭了蹭,“阿拂相信少庄主。”
他做这些,一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只要像以前一样,无条件相信他就好了。
阿拂方这么想着,突然嗅到一阵香气。
是从禾牧白身上传来的。
她吸吸鼻子,那香气更盛,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阿拂抬起头,刚想开口询问,蓦然记起,这味道不就是刚才在义庄的尸体上闻见的么。
难道,少庄主和她们的死有关?
“你在想什么?”
禾牧白扶住阿拂的肩膀,发现她刚刚还在笑的面容一下变了神色,变得慌张难琢磨。
“少庄主,这次阿拂需要做什么?”
阿拂抬眼盯住他,声色浅浅,目光却沉沉。
禾牧白心头萦绕着怪异的感觉,但瞧见她手里还紧紧捏着兔子灯,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遂开口道,“你需要成为青礼失的救命恩人。”
“我?”
阿拂愣住,就凭她,不说救青礼失的命了,遇到危险能保住自己就是天大的幸事。
“寻常情况你自然救不了他”,禾牧白顿了顿,似笑非笑着继续道,“但若你给他下毒,再救他呢?”
阿拂脑袋“嗡”的像要炸开,反复回响着“下毒”两个字。
要她给青礼失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