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生的太好看,本就会让人多看两眼,偏得她还在那煞有其事介绍自己的妆面,那不更是引得人仔仔细细好好瞧上一番。
“那您到底要同奴婢说什么?”
阿拂瞪圆了眼,腮帮子也鼓鼓的。
青礼失敛眸,正色道,“那日你被抓走,可看见赤月山庄暗探是被谁杀死的?”
阿拂小心肝一颤,惶然道,“奴,奴婢不曾……”
她的惧色一目了然,甚至都不加掩饰。
青礼失沉吟片刻,又问,“说说那时情形。”
阿拂想了想,将禾牧白替她编好的话术在脑海过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答,“那天奴婢醒来后,发现她正与一男子在激烈的争辩,奴婢心生恐惧,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晕……再后来,那男子猛然将她击倒在地,就正好倒在奴婢的身前……”
“可有听见什么?”
阿拂点点头,“她临死前喊了一个名字……叫林…林什么,什么生?”
阿拂绞着双手,有些难为情。
她可没装傻,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青礼失面上那点平和悉数散尽,只剩厌烦,“林业生。”
“对对,是林业生,没……错。”
无念阁大弟子林业生,江湖上的少年天才,人型杀器,使一手流月扇,斩世间宵小鼠辈。
他平生最痛恶魔教,尤其是魔教教主。
当然,青礼失也不怎么待见他。
其实算起来,林业生同青礼失早在数年前,二人还都是小娃娃的时候,就结下了梁子。
当年元日赶集,他们同时看中了一支簪子。
那簪子朱红缀牡丹,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句“俗气”,可他二人偏执拗的要命,互不相让,大大出手。
彼时林业生养在无念阁,处处锦衣玉食供奉着,学的尽是花拳绣腿,根本打不过青礼失。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不服,一连七日跑到寒阙宫门口要与青礼失比试。
旁人教训过一回也就算了,不予理睬便是。可青礼失也死心眼的很,见他不服,偏要打到他服气。
小娃娃家下手没轻没重,青礼失将林业生打得差点送了命,听说养了好些年才缓过来。自此往后,他便发奋图强,武艺精进飞速。
三年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业生终于一雪前耻,将青礼失打了个头破血流,至今脖子后边还留了一块半寸长的疤痕。
然而林业生并不肯到此为止,他同青礼失,见一回打一回,越打越激烈,越打事越大,以至于成功把青礼失给打烦了。
阿拂见他面色骤冷,小声问,“教主也认识他?”
“认识。”青礼失咬牙,“下回见到,定要了他的命。”
阿拂冷汗涔涔。
过了好一会,青礼失才平息的内心深处那股杀之而后快的厌烦情绪。
不过若是林业生,也许真的如阿拂所说那样。
他不杀无辜之人。
“你有功,该赏。”
大魔头绷着脸说要赏她,阿拂觉得自己好像要被赏赐上西天一样。
青礼失却浑然不知,仍沉着嗓子问,“你想要什么?”
在巨大的压迫感之下,阿拂怯生生摇了摇头,“奴婢本分而已,不敢求赏。”
青礼失纳闷,刚才她还欢欢喜喜,怎么现在突然又畏畏缩缩起来。
一时间二人都没了话,正当阿拂准备退下之际,听见青礼失唤她,“过来。”
阿拂循声走上前,停在桌案边。
青礼失摸啊摸,从抽屉里摸出个小布包来,递给她,“这个赏你。”
阿拂受宠若惊,赶忙伸手接过去。
掀开花布,里面放着一支簪子,朱红色缀大朵牡丹花,艳艳夺目,又大又土。
阿拂:“……”
见她一时没了动作,青礼失还以为是自个的赏赐叫她欣喜不能自已,难得多嘴,补充道,“试试。“
试试就逝世。
阿拂艰难地拿起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青礼失抬眼,满意道,“挺合适,戴着吧。”
阿拂顶着大牡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