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佚冀有些犹豫:“师父,徒儿已经用尽全力,希望眼前的小弟弟能活,所以今夜徒儿想守在这!”
此话脱口,老郎中立马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你你你”
三字顿音,气燥冲身,幸亏陈佚冀眼明手快,搀住老郎中,否则这个老家伙必定得气瘫在地。
足足有个数息功夫,老郎中缓出心口的憋赌气后,甩袖离开。
不过陈佚冀强在少年青志,并不为老郎中的愤怒所困扰,稍作平复心情,陈佚冀给王彪端来一碗热汤。
“大叔,我看你也有伤在身,喝了吧,养足精神,才有气力救小弟弟!”
对于这番安慰,王彪总算缓过一些神。
是夜,陈佚冀和王彪双双守在柴草床前,任凭医棚外风雪呼啸,二人也不为所动。
次日辰时一刻,天色未亮,王彪、陈佚冀全都疲惫打浑,柴草床上,徐玉瑱缓缓睁开眼,由此可知,老天爷没有太过凶残,收走他的命。
“呼呼”
粗重的喘息,干裂的唇角,徐玉瑱望着陌生的地方,想着惨死贼人刀下的老爹,他心痛如裂,不一会儿,泪水就顺着眼角滑落,连带着还哼唧出声。
虽然动静很小,可足以让陈佚冀醒来。
瞧见徐玉瑱睁眼,陈佚冀满脸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
腔调刚起,王彪也惊醒,不同于医徒小儿,他在看到望阳村仅活的可怜乡邻娃儿后,顿时扑身上来,粗糙的大手似抚似躲的哆嗦着。
“娃子,你你总算活过来了村里就剩咱俩了”
望着眼前的糙汉子,徐玉瑱的心潮一哆嗦,弱声张嘴:“王叔我爹我娘”
“叔知道叔无能,叔有罪”
三说两不说,这俩可怜人当着陈佚冀的面齐声落泪。
直到郡兵进来清点医棚里还活着的人数,王彪才算缓住气。
辰时三刻,刀笔吏伏少安带人进来分发口粮,经过王彪时,他刻意看了柴草床上的徐玉瑱,从他的神情可知,这位官家人很诧异昨日那个将死小儿能够醒来。
“大人!”
正当伏少安暗思时,王彪走过来抱拳礼拜:“昨日多亏大人开口相助,我那可怜的侄子才能活下来,在这里我向大人磕头了!”
声落,王彪就要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