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沉默了很久,最后招呼着闻阮坐下,叹了口气。
“你告诉你妈妈,归根结底,当年的事也不是她愿意的,让她复婚吧,我没意见了。”
要说怨,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她心疼儿子了。
她活到这个年纪,孙子都结婚了,她还介怀什么呢,她今天看见儿子那鬓间白发,就想让儿子余生能高兴些。
对于闻阮,老太太到底是有愧疚的。
“好孩子,是奶奶对不起你,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对你爸好些,你爸是真心疼你的。”
阮成东追妻多年,不如老太太的一句话。
小汤圆两岁的时候,阮成东和闻蕙安重新领了结婚证。
贺争当初拿到城南的那块地盖了别墅,闻阮他们已经搬过去,沈逸帆和程霜住隔壁,贺争给丈母娘和钟兰都留了一栋,正好阮成东和闻蕙安搬过去。
搬家这天,贺争和闻阮去帮忙。
闻阮收拾自己房间旧书的时候,从最下面一本厚厚的汉英词典里翻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纸,直接傻眼。
嘿,这不是当年她写给贺争的道歉信吗?
闻阮突然想起她刚进铭合那会儿,跟贺争讨论他腕间的红绳,贺争说红绳是她送的分手礼物,她明明记得是道歉信。
可是,道歉信在她手里。
闻阮把信从头到尾看完,仔细回忆。
她记得录取通知书下来,母亲大发雷霆让她留在海城复读,她打算提前去榕城。
得跟贺争分手,又不敢见他,就写封道歉信告知原委。
也可以说是分手信。
为显重视,她特意买了个礼物盒,蓝色的,很精致。
写好信后,她准备把信放进盒子里,然后等会,那天好像是母亲突然开门进来,又跟她说复读的事。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把信放进手边的书里了,母亲进来后,她就安静坐着听她唠叨。
当时手边是有根红绳,是她高考完,兰姨带她去爬山,她在山上买的,母亲唠叨她的时候,她好像是随手把红绳放进盒子里。
当时就是一边听唠叨,一边手里弄着东西转移烦躁的情绪,她还把盒子盖上了。
再然后,兰姨过来,劝了母亲,拉着她出去吃饭。
一顿饭回来,她直接拿着盒子去寄了,刚寄走,贺争就跑来找她了,当面分手。
所以,贺争的白月光真是她。
当天晚上,闻阮等贺争洗完澡上床,把信拿给他看,笑道:“开不开心,你的冤情洗清了。”
贺争听她说完整件事,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一通吻后,气笑了。
“开心?我都奔四了,你十八岁送我的红绳,这都二十多年了,你才信我没说谎啊!”
闻阮想说她早信了,她一直也是觉得自己忘了,话没出口,就被他撞得粉碎。
啧,四十岁的男人如狼似虎。
…
小汤圆上了初中之后,贺争的事业心到达顶峰。
荣立集团聘专业的人管理,钱都给闻阮,他带着铭合大肆开疆拓土,几年时间,铭合规模堪比北城的阮氏集团。
圈里人都说,贺争是一把锋利的天子宝剑,闻阮是剑鞘。
恐怖的是,这男人野心勃勃,眼光毒辣,手段厉害,只有闻阮能管住他,但闻阮没有要管的意思,甚至跟着他开疆扩土。
林悦如今在荣立集团,核心管理层的副总,经常约闻阮喝茶逛街。
“钱是赚不完的,你们两口子确实太拼了,得好好享受生活。”
林悦一直没结婚,她现在就是完全享受生活,上班的时候好好上班,玩的时候好好玩,寂寞的时候就找小鲜肉谈恋爱,腻了再换,活的有滋有味。
闻阮笑说,“我跟贺争有自己的节奏。”
林悦也不多劝,她又提到蒋青延。
“薛绍跟着蒋青延去榕城了,听他说蒋青延领养了一个男孩,跟你们家小汤圆同岁,估计这辈子不娶了。”
闻阮知道这事,去年她在临市的金融峰会上碰到过蒋青延,听他说了,两人如今能平静的聊两句已算不错,她不会去干扰他的生活。
他的路,他自己选择,自己负责。
时光如梭,就在所有人以为闻阮两口子是事业型疯子时,贺争突然退位了。
舟舟大学毕业后就进了铭合,贺争亲自带,带出来后他直接把公司交给儿子,半退休状态,带着闻阮环游世界去了。
人生短暂,别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