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宋教授吗?
我甚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周不愿,”我平静地开口,声音沙哑,“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
他的呼吸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第二天,我去了。
民政局冰冷的座椅,像针扎一样刺着我的心。
十点。
十点一刻。
十点半。
他没来。
我紧紧攥着包带,指节泛白。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慢慢冷却。
直到下午三点。
周不愿才姗姗来迟。
他甚至没有一丝歉意,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临时有点事,忘了。”
忘了?
他忘了今天是我们离婚的日子?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陌生。
十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一句“忘了”?
站在他旁边的周年,也一脸不耐烦地质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这么鬼迷心窍?非要离婚?”
“你看看徐颜阿姨,多温柔体贴!你跟她比,差了一万倍!”
孩子天真的话语,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
徐颜……
又是徐颜。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周不愿,”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天早上八点,必须来。”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背影,或许有些狼狈。
但我绝不回头。
周年小小的身影僵在原地,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看看我决绝的背影,又回头看看周不愿,小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爸爸……”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妈妈……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
周不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一把拉住周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周年挣扎着,小手紧紧攥着周不愿的衣角,不肯挪动脚步。
“爸爸……”他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重复着,“以前妈妈最在意我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今天都哭出来了……妈妈还是不抱我……”
他抽噎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肉嘟嘟的小脸往下流。
“以前……以前只要我哭……妈妈都会抱我……哄我……”
周不愿的脚步顿了顿,脸色更加难看,拽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民政局。
晚上,我去看父亲的路上,遇到了徐颜。
徐颜拦住了我。
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连衣裙,脚上缠着绷带,看起来楚楚可怜。
“清然,真不好意思。”她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今天我……我不小心崴到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