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徐颜和周不愿带周年在儿童乐园玩耍的照片。
我看了许久,最后一键删除。
我去医院给父亲拿药,医生说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我想我该再多尽尽孝心。
虽然我跟他见面每次都不愉快,但还是每天打卡一般去给他做晚饭。
他偶尔也会心情特别好,回忆跟我母亲的过往。
他说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女人,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我问他:“我妈妈是谁?有没有照片?”
他忽然冲我又打又骂。
发了疯说我母亲没良心:“吃我的喝我的,一声不吭就抛下我!他就是个贱人!贱人!”
不等他骂完,人就倒在了家门口。
我慌乱把他送到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不受控的流了满脸。
“我之前就说过,你父亲病情恶化的很快,现在情况更加不乐观。我这边的建议是没必要再增加病人痛苦……”
我问:“他还有多少日子?”
“也就这个月了。”
我捏了捏衣角:“谢谢医生。”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父亲已经醒了,吵着要回家,“反正你也不给我钱做手术,还住什么病?我要回去!”
我没安慰他,默默把他从医院接了回去。
刚到家,他就问我,“你不是结婚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丈夫?藏得这么严实,怕我讹他钱?”
我想说我离婚了。
可是想到医生不让我再刺激他。
他跟我所谓的母亲最后就是离婚收场的,每次说到离婚这俩字他就格外激动。
我换了个说辞:“他太忙,等有时间我带他过来看你。”
拖着吧。
能拖多久是多久。
也许私心里,我也有自己不堪的一面,拖到他入土为安。
父亲忽然开口:“前几天你不在家,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过来送了些东西和钱,看着挺有面儿的,我想应该是你丈夫。”
我整理床铺的手骤然僵住。
我想我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才让他看了笑话。
他嗤笑一声:“你不愿意让他见我,那就不见,放心吧,我没承认,什么也没收,把人赶出去了,不会给你丢脸。”
我想解释不是这样,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动着“周不愿”三个字。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通了。
“听说你爸住院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我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与你无关。”我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杨清然,别嘴硬。”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爸的病,我可以帮忙。”
帮忙?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十年,我一天打三份工,省吃俭用,拼了命为他治病,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现在,他竟然说要帮我?
“不需要。”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父亲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与其让他在医院里受苦,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杨清然!”他咬牙切齿地喊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你为了那个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离婚?”
我心中一片荒凉。
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