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点儿人马虽然武力强盛,但根本不可能跟军队正面硬刚。
一旦他和李乾的行踪被泄露出去,其余两国驻扎在附近的军队得到消息,过来追截围堵,只怕凶多吉少。
更何况,谢绾还在船上。
当务之急,是带着妻儿平安回京,而不是在这江州城跟一个斐香衾浪费时间。
所以,等到亥时还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后,李承赫命令所有侍卫收队上船,尽快启程北上。
船夫说了,前方山峡的美景,在清晨时最形盛。
若再晚一点出发,只怕清晨赶不到那片峡谷了。
……
船舶继续前进。
被关在船舱之中的越千,就着那惨淡的月光,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
狭窄、脏乱、布满杂物。
一张窄床靠里摆着,床上散乱地放着他下午买回来的成衣和布匹。
这是斐香衾居住的破屋。
如今,成了他的监舍。
想到他干下的蠢事,越千心痛不已。
斐香衾脱口而出的谎言,华裳阁被奉为座上宾的困惑,纸上特殊的尺码和暗号……
谁能想到,竟然是一个天局啊!
惹什么都不要惹女人,这世上的女人实在太会演戏了。
罢了,这回认栽吧。
越千长叹一声,后背靠在床板上,眼神忽然捕捉到一点血痕,眸光微凝。
他俯身,仔细看着那床沿。
只见床沿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抓痕。
抓痕有深有浅,有的地方,还带着淡淡的血痕。
这血痕,明显是最近抓挠的。
他想到跟血三私下聊天时,血三那兄弟说的话。
说斐香衾身为太后,之所以如此老实乖乖听话,皆因为李乾给她喂了毒,此毒发作时,肝胆欲裂,痛不欲生。
一天要服用三枚解药,才能避免因痛猝死。
不是吃了解药就不会痛吗?为何后者还会隐忍着痛苦,在床沿上,抓出这么多痕迹……
难道,她不是一天吃三枚?
而是一天只吃两枚?
或者说一枚?
这样,能攒出剩余的解药份量,等逃出去之后,还能苟延残喘几天,直到找到新的解药。
想到这种可能性,越千眼底的恼恨之意,变成了一种难言的敬佩。
从官家贵女,变成三皇子的侧妃,从孤苦伶仃的孕妇,成为执掌霸权的铁血太后……
斐香衾,确非常人!
他输的不怨!
……
另一边,主舱内,李乾小脸憋着的气还没有消。
他正盘腿坐在李承赫面前跟他对弈。
手执白子,看到李承赫露出一个致命的缺陷后,立刻将白子压下,声音冷硬。
“哼!这局你输了!”
李承赫没有说话,继续往后退让。
李乾见状,步步紧逼,将黑子吃到绝境,正准备一口吞下时,忽然被偷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