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给我闭嘴!”祁皊元恶狠狠地吼断了她的话。
安慕宁实在是其心可诛,他神色慌乱地扫了一眼在场的难民,果然他们眼神里看他如看菩萨般的虔诚变成了怀疑、猜忌甚至是愤怒。
胆子大且有志气的百姓扯着喉咙喊:“既然五皇子和侧妃这么不愿给我们这些贱民施粥,那这粥我们不喝也罢!”
“五皇子还是听侧妃的话,把粮仓里的粮草卖了回点本吧!”
“我们这些贱民就算饿死街头也总比到时候给我们按上一个害侧妃一尸两命的罪名好!”
“本皇子——”难民的一番话让祁皊元慌了。
他好不容易用金子砸出来的民心怎么能这样就被毁了?
他刚才是在气头上,才一时间着了安慕宁的道。
毕竟他又是在粮价上栽跟头,又是在自己妃子身上栽跟头,那可是连本带利的三万两黄金啊,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火气?!
清醒过来后,他就忙不迭地松开了掐着安若芙脖子的手。
安若芙终于能够喘上气,连忙扶着施粥的长桌重重咳嗽,那口吊着的气呛上来以后,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祁皊元虚与委蛇地关心她:“芙儿你没事吧?”
“你不要碰我!”安若芙避他如避洪水猛兽一般,护子心切的她甚至往后退了三步。
她心里清楚,被安慕宁这么一搅和,祁皊元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可以说是一落千丈了,至少在这一批百姓面前是这样的。
“还有三日我就要登台祈雨了,在那之前的让难民果腹的粮草你可以留着,但在那之后的粮草,你全都把它们卖了!”
“等到占城稻拉到市面上,过些时日粮草供大于求的时候,咱们那一万石甚至连一百二十五文一石都卖不了了!”
她在未雨绸缪。
不料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接着就是其他商人的叫卖声:“大伙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呐!”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种出了抗旱神物占城稻!”
“长地又快又密,味道还比寻常水稻好!”
“卖占城稻嘞!卖占城稻嘞!吃了占城稻,人人不怕旱!”
“一百文一石!一百文一石!”
“什么?一百文一石?!”刚用一百二十五文一石买了粮草的百姓惊地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他们哪里乐意多花这个冤枉钱,反正都是吃的,能吃饱还便宜那不就是宝了吗,于是连忙一窝蜂地要去贩粮的摊子面前退货退款。
祁皊元、安若芙见百姓们一窝蜂地往卖占城稻的摊贩面前冲,心里急地都快疯了啊。
更让他们发疯的是,为了卖粮,刚才还开价一百二十五文一石的粮商竟敲锣打鼓地吆喝上了:“我也一百文一石!”
“嘿你个老表,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卖占城稻的粮商撩起袖子不服气了,双手叉腰道:“那我就卖九十九文一石!”
“我也九十九文!”
“那我九十八文!”
“谁怕谁,九十八文就九十八文!”
“嘿你个老表,要跟我杠到底是吧?!”
安慕宁不禁感叹傅征底下的这些人演技了得,使得祁皊元急地要死,钱庄掌柜的还故意往上拱了把火:“五皇子要是能将这三万两黄金提前还了,小的可以少算五皇子一些利息。”
“安若芙!这三万两的窟窿从你嫁妆里填补!”说罢他便再也按捺不住,朝着其中一个粮商冲了过去,“别降价了、别降价了,求求你们别再降价了,我那还有一万石粮草,阁下要是不介意,那个,我……我九十八文一石卖给你们?”
“太贵了!”商人不乐意,一把甩开了祁皊元的手。
祁皊元心都在滴血,卑微地比划起了手势:“那么,九、九十五文一石?”
“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