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傅征所说,将军府被围得水泄不通。
安慕宁故意试探谢瞻:“近日将军府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戒备这么森严?”
谢瞻并未留意过将军府的动向,只说:“许是苏将军出征在外,怕偌大的将军府被难民钻了空子,所以才加派人手巡逻吧。”
之后安慕宁便没再说话。
回了东宫,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端敬殿找祁昱珩。
如昨夜祁渊所言,祁昱珩去了御书房,祁国与北厉的战事应该已经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所以他一夜未归。
直到安慕宁离去的时候,才见他一脸疲惫地从与御书房回来。
两人在宫道里相遇,安慕宁敛衣行礼:“妾身请太子殿下安。”
“宁儿?”
见到她的时候,原本还身心俱疲的祁昱珩竟不由地朝她加快了脚步,在她面前站定,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安慕宁浅浅一笑。
“妾身听闻太子殿下忧心祁国与北厉的战事,想为殿下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前来探望殿下,看看殿下有什么需要的。”
她临时起意:“殿下应该还没有用午膳吧,妾身这就让厨房安排——”
没想到祁昱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安慕宁只好硬着头皮与他一起用膳,并且虚情假意地给他碗里夹了菜:“这道煲汤甚是滋补,殿下多吃些。”
“嗯。”他应声。
两人就快用完午膳的时候,安慕宁终于直入主题:“不知苏将军此趟与北厉作战,带了多少粮草?”
“怎么突然这样问?”祁昱珩将碗筷搁在桌案上。
安慕宁亦放下了碗筷,说道:“此次盘龙县及附近九座县城闹了天灾,现下又出了北厉这样的人祸,妾身有些担心。”
祁昱珩点了点头。
而后同安慕宁细细算来:“士兵每天一升五合米豆,一个月就是四斗五升粮。马匹每天三升精料,一束干草,一个月就是九斗粮三石草。 ”
“十万军队,战马驮马按五万合算,人吃粮四万五千石,马吃粮四万五千石,食草十万五千石,即每月消耗粮草二十四万石。”
安慕宁听完后秀眉蹙起。
她知道作战所需粮草甚多,但没想到要这么多。
另外她还给祁昱珩算了一笔。
“假设前线到粮仓之间有一百里长,用牛车运送粮草的话,往返一次需要五日,途中粮草将会消耗掉近四分之一。”
“所以每月需要供应粮草约三十万石。”
祁昱珩点头:“正是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战苏妍桦败了,会令满朝文武官员脸色沉重,祁帝龙颜盛怒,摔了满案的奏折。
因为旱灾闹地厉害,倘若盘龙县不下雨、其他九座县城不下雨,那祁国与北厉的战事就拖不起,需要快马斩乱麻,尽快了结了才行。
否则,为了平息民怨,祁帝或许真的要登上高台,下罪己昭。
安慕宁脸色沉重:“还望殿下叮嘱军中将士,看牢京城里的粮仓。”
她不是为祁国忧虑,是为大安忧虑。
她害怕,害怕会有人火烧粮草,栽赃嫁祸在“安国细作”身上,她猜不透苏妍桦在下怎样的棋,必须先发制人。
“嗯,放心,孤知道的。”祁昱珩宽慰她。
而后起身,来到殿外,抬头看了看骄阳似火、万里无云的天,轻叹了一口气:“不知妍桦在边疆怎么样了……”
疆界,军营。
苏妍桦手里的长鞭狠狠抽打在下属背上,将他打地皮开肉绽依旧没有收手:“混账东西,谁允许你将战败的消息送回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