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珩的脸色更黑了,眉眼间积满了阴沉,他挥着衣袖离开后,那股压迫得人心悸的感觉才缓缓散去。
安慕宁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扯下面纱。
秋荷泪眼婆娑,跪着爬到她面前:“殿下对不起,是秋荷愚笨,害了殿下,殿下要打要罚,秋荷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安慕宁既选择了救她,又岂会再罚她,只是叹了口气。
“你啊,还是要多历练。”
申时。
苏妍桦正准备起身去东宫的时候,从嚼舌根的下人们口中听到了东宫发生的事。
她英眉紧拧:“你说什么?太子殿下今日末时去了太子妃那儿?”
“是的苏将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至于是谁将安慕宁院子里的事传出去的,安慕宁心里清楚。
林婉颐的婢女,清逸。
“果然!”苏妍桦眉心一凛,握紧了手里的刀枪,“我说她怎么会好端端地邀我去东宫小叙,原来是真挖了一个坑等着我跳啊。”
在苏妍桦看来,今天的事完全坐实了她的猜测。
亏得她多加警惕,否则要是末时和祁昱珩一同出现在东宫,被安慕宁安排好的“证人”看到,那她和祁昱珩的情谊非但会被拧断,就连自己的前程都将是未卜之数。
苏妍桦勾着嘴角,立马命人写了书信,悄悄给祁昱珩送了过去。
“今日,太子妃邀约我于东宫小叙,我差点去了,现在看来,竟是这般大的阴谋,昱珩,你身边的女人,真是心思深重,歹毒得很!”
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而祁昱珩看着苏妍桦送来的秘信,却难得拧起了眉。
他若有所思:“安慕宁竟当真约了妍桦……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到底是心思深沉,还是真的太过心悦于他,所以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这般落落大方?
这就是为什么安慕宁明知清逸会将消息传给林婉颐,却还不阻拦的原因。
自己虽被祁昱珩罚了,但也将了他一军。
一个人男人若是觉得自己连一个女人的心思都摸不透,才会对她更有兴趣。
安慕宁虽不愿争宠,但为了稳固自己的荣华富贵,也不得不在这上面花点心思。
祁昱珩给苏妍桦回信:“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可写完以后,祁昱珩又心烦意乱地将回信撕了个七零八落。
如果他为安慕宁说话,那不就显得妍桦怪罪错人了?
妍桦向来性子率真、洞无城府,就是因为她不屑深宫中的尔虞我诈,直来直往,所以看人最是透彻,她又岂会看错。
他竟因为一个外人差点与妍桦生了嫌隙。
祁昱珩不免有些自责。
“萧炎!”他唤来自己的贴身护卫,虽不愿但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通知太子侧妃,今晚孤去她那里用膳。”
安慕宁既能受得他的宠,转移了陛下和祁后对准妍桦的矛头,那林婉颐自然也能。
不过就是培养一个“宠妃”?
是谁都可以,但不能再是安慕宁。
他若是再和安慕宁假戏扮演下去,怕是会在她不经意的狐媚眼神中被她骗进去。
必须有人来分一瓢她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