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毛笔搁在桌案上,面向祁昱珩浅浅俯身作揖:“今夜有劳太子殿下了。”
祁昱珩的手有些酸了,他背过手立在那里,睨着她脸上的面纱道:“风寒还没好吗?”
“是的殿下。”安慕宁再次骗了他,而后柔声提醒他:“这几日正是风口,还望殿下与苏将军切莫再在私底下相会,免得要再次过来我这里摇床。”
上一世,她虽然利用了谢妃之子——也便是祁国的二皇子与祁昱珩相斗,斗得两败俱伤,最后使得二皇子祁皊元坐收渔翁之利崭露头角。
但其实真正压死祁昱珩的那根稻草是苏妍桦。
为了将祁昱珩彻底拉下太子之位,安慕宁在北厉皇子来祁国拜访之际,设计其与苏妍桦相遇。
和祁昱珩当年一样,北厉皇子也被苏妍桦翩然如凤凰的英姿所折服,要求娶苏妍桦。
两国若是结了亲,那几十年来的不对付便能一笔勾销,边境百姓也不用再受战乱和动荡之苦。
孰轻孰重,祁帝自然看得透彻。
一道圣旨颁下,被送往军营,祁昱珩却负手而立地站在军营前,为苏妍桦公然抗旨。
他道他与苏妍桦已有肌肤之亲,要求娶苏妍桦。
这般至百姓于水生火热中于不顾,惹得祁帝大怒,终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这一世,安若芙已经开始与谢妃交好,为的就是怂恿谢妃、进而怂恿二皇子与祁昱珩相斗,好让祁皊元上位。
日后安若芙更是会在北厉皇子进祁之际,设计其与苏妍桦相遇,故技重施将祁昱珩拉下太子之位。
她安慕宁可断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要权势,那便要定了权势,谁都不可以阻挡她。
“殿下若是思念苏将军成疾,妾身可以邀约苏将军至妾身寝宫,安排您与苏将军相会。”安幕宁婉婉道,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一时间竟没发现祁昱珩拧起的利眉,原来此前她贴身丫鬟秋荷说的话竟都是真的,“我与妍桦之事,不用你一个深宫俗粉来插手!”
祁昱珩有些气,但不知道这气到底从何而来。
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今夜依旧看不清她的脸,“日后这种摇床的事,我不会再来,你好自为之。”
说罢,祁昱珩挥着衣袖气势凛然地离开了,经过前院的时候,看见悬在半空中的秋千,更气了。
果然如妍桦所说,她竟将流云长月鞭制成了秋千,简直暴殄天物、愚昧至极!
安慕宁透过门缝,看到祁昱珩注意到那只秋千,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笑来。
看到就好,像她这样“一叶障目、不识泰山”的女人,是没有办法入祁昱珩的眼的,让他生了嫌,那她往后在这东宫便可以愈发孑然一身地潇洒自在。
就是东宫那些女人,还有苏妍桦,没有让她好过。
安慕宁没料到的是,苏妍桦比东宫那些女人来的还要快。
大概是因为祁昱珩听了安慕宁的谏言,那几日接连拒绝了苏妍桦一同舞剑的邀约,她心急了。
夜里,慧斐、露萍替安慕宁摘了发髻上的金钗,伺候她洗漱就寝的时候,透过铜镜看到了一抹黑影。
露萍吓得手里的金钗都掉了地。
慧斐当即叫了起来:“谁、谁在那里?!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