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振东却不同了,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再度骂人的冲动。
“你坐下,我有话要说。”终于,傅振东忍住气,沉声下令,毕竟他今晚让傅擎深的确有极重要的事情。
傅擎深瞥了母亲一样,意外地听从了老人的指示,坐在母亲另一侧,唐旭去为此感到欣慰,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傅振东似乎也对傅擎深的服从感到满意,脸上严厉的线条慢慢放缓。
“下个月一号,我要你陪我出席关正辉的晚宴。”傅振东说道。
“‘擎天’跟关正辉的‘争辉营造’向来没有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参加关正辉的晚宴根本没有必要。”傅擎深冷冷地回道。
“我早就有意把‘擎天’的经营触角延伸到营造工业,在这方面,关正辉可以提供不少协助。”
“‘争辉营造’在营造界早就已经坐稳了龙首,岂能容其他势力介入,更何况是协助‘擎天’争夺营造业的地盘。”
傅振东自信地笑出声,早已经老谋深算。“分析得不错,论理关正辉绝无协助‘擎天’进军营造界的可能,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关正辉抱持的立场会大大不同。”
似听出了端倪,傅擎深犀利的眼底绝过一道寒光---
“有何不同。”似问句,亦非问句,傅擎深正等着老人继续说下去。
“关正辉的独生女关悦心是他的掌上明珠,你要是把关悦心娶到手,关正辉的态度自然不同。”
傅振东话一出口,傅擎深仍始终如一地冷定,似乎早就料到老人心底的谋算。
反观一旁唐秀清的反应却大大不同,她立刻惊讶地喊道:“爸,擎深怎么可以娶关家的女儿,您明明知道咱们和洛家早已经---”
“二十年前的戏言怎么能算数?你和志硕擅自做主,有经过我的同意吗?”唐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振东已经沉声打断了儿媳妇的话。
“可是---爸,这是志硕在世的时候替擎深订下的婚约,当年洛家母女失踪时,志硕还念念不忘寻找她们母女俩的下落,志硕他---”
“别再说了。”傅振东皱拢眉头,“就算这是志硕的遗愿,洛家母女失踪了二十年,经过这么久人事已非,这件事早就该作罢了!”
“可是---”
唐秀清话还没说完,傅擎深却开了口“十分钟已经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话才说完,他立刻站起来朝门口走出去。
傅擎深的高姿态,立即掀起了傅振东的怒火---
“站住!话还没有说完,我不许你走!”
傅擎深已经打开书房的门,虽然停下了脚步,却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娶不娶关悦心,不是你可以做主的。”语毕,他大步的离开怡园。
随着傅擎深离去,书房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寂。
可儿子临去前的话,却让唐秀清揪紧的心,顿时释然。
再怎么说她也不远忤逆亡夫的遗愿,而公公的霸道却又不容她有质疑的余地,那么能与之抗衡的便只有擎深的抉择了,幸好擎深并不同意---
唐秀清心有余悸地望向傅振东,原以为自家公公脸上见到狂涛的怒气,但奇怪的是---公公似乎并不生气?
唐秀清不知道的是,傅振东与傅擎深之间虽然势如水火,可知孙莫若祖---只有傅振东明白,傅擎深话中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傅振东已经料到,傅擎深对入主管营造界必定早有计划,甚至他早就对业界的龙头‘争辉营造’进行过一定程度的评估。
更甚者,以他对傅擎深行事手段的了解,他可能早已经掌握了关正辉的弱点,对于关悦心与营造市场---他早已经志在必得!
思及此,傅振东紧抿的唇角甚至微露笑意---
傅擎深完全承继了他年轻时开疆辟土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