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房门开了,屋里的主儿还没踏出门口,怎想迎面就撞上香菱,黑发挂在死白的面皮上,一身血气冲天。
那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香菱在院子里鬼哭狼嚎:“我冤啊!冤呐!要是不替我伸冤,我就把你们全部都带走!”
那声音在整座府邸后宅回荡,听起来十分惊悚。
府里的下人们奔走相告,说是闹鬼了,夫人的魂回来索命了。
原本安静的府邸,一下喧嚣沸腾了起来。
华莹和岑婆婆带着香菱趁乱出了府邸。
香菱意犹未尽,道:“我觉得还可以再去灵堂闹一圈,来个诈尸,更逼真些。”
华莹道:“再闹,等人聚齐过来,等着你的只有再一顿棍子。”
香菱想起白天的遭遇,瑟缩了一下,感觉浑身又开始痛了。
她能游荡这么一阵已是极限,在倒地之前,岑婆婆又把她扛了起来。
苏寿后一步从府邸出来,看见华莹和岑婆婆正要走。
苏寿道:“今晚的事多谢。”
华莹头也不回,道:“我不喜欢听谢,更喜欢实际一点的。”
苏寿声音带着几分清夜的肃淡,道:“金银珠宝你应该也不缺。”
华莹停下脚步,边回头看他一眼边道:“不缺不等于我不会要。”
刚一说完,苏寿就从身上摸索出一个物件来,随手抛给她。
华莹顺手就接住,一看,是一只龙鱼玉件。
龙鱼温润,上面鳞片层层叠叠,应该是能卖个好价钱。
只听他说道:“我身上就只有这个,这个应该实际点,以后进城出城,有人替你开城门。”
华莹挑眉道:“那还不能贱卖了。”说着,她理所当然地把玉件揣进了袖子里。
随后,他又跟个夜游神一般,转头往小巷另一边走去,道袍猎猎,清风扬扬。
往后,当华莹得知这枚玉件的来历以后,不免心生感慨:不愧是个疯子,真是什么都敢往外送。
耽搁了大半夜,华莹和岑婆回许府的时候,还有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
只不过,回到院里,却发现她的院子屋门大敞,灯火通明。
而许程锦此刻铁青着脸,坐在堂上。
看见华莹回来,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声道:“身为许府女眷,却彻夜不归,不守妇德,上哪儿去了?”
华莹慢条斯理地走到屋檐下,抬脚跨进门槛,见她不答话,许程锦又喝道:“你到底去私会了谁!”
这时岑婆婆从华莹身后进屋来,许程锦才看见她扛着个血淋淋的人。
岑婆婆把人放在椅子上摊着。
许程锦顿时眉头紧蹙,认出她来,质问道:“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华莹道:“看看还能不能救。”
许程锦道:“家里躺着两个人你不救,你救她干什么?”
华莹抬眼直视他,道:“我高兴。”
许程锦理直气壮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连母亲和妹妹一并救了吧。”
华莹淡淡道:“我不喜欢一并救好几个人。你的母亲和妹妹,你大可以请你的夫人出手,她的药都是好药,救两个人绰绰有余。”
许程锦抿了抿唇,道:“现在母亲和妹妹吃不下药,只能进汤水。”
华莹道:“这也简单,把你夫人的药兑进水里喂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