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目光诚挚地看向元春,续道:“弟记得城外的清虚观如今闲置,那处清幽静谧,是个静心礼佛之佳处。
若二太太诚心礼佛,不妨往彼处小住。”
贾环之意,元春焉能不知?
眉头轻蹙,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既有对贾环直言不讳的惊讶,亦有对王夫人现状的无奈。
遥想当年,自己尚幼,王夫人便极力阻拦她与贾环亲近,如今看来,这嫌隙愈发深了。
元春沉默少顷,仍为贾环夹菜,点头道:“我会与老祖宗言说。”
贾环见此,方端起元春所夹之菜,其模样憨态可掬,看得元春又爱又无奈,又觉好笑。
经此一事,二人心照不宣,遂有说有笑,闲话家常。
主位上的皇帝见此情形,心中甚喜。
他安排元春陪伴贾环,本就为使二人姐弟情亲,如此,贾环对他亦会更为忠心,此乃一举两得的妙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皇帝举杯而起,高声道:“此次出征,意义重大,关乎我大周的兴衰。
朕有陈将军与贾爱卿相助,必能旗开得胜。
待你等凯旋归来,朕定当重赏。”
众人闻之,皆举杯相应。
随后,太上皇称身体疲累,率众人先行离去。
皇帝则引忠顺亲王、永乐公主、贾环往御书房而去,欲商要事。
众人坐定,皇帝眉头微蹙,开口道:“祥瑞,如今大周两面受敌,战火纷飞,军需浩繁,每日耗费钱粮甚巨。朕思忖,若挪用银行的存银……”
贾环闻之,惊出一身冷汗,忙道:“陛下,此万万不可!
银行存银乃国之根基,若贸然挪用,民心必乱。
一旦遇突发之变,朝廷无银可用,必将陷入绝境,如大厦之将倾。”
皇帝亦知此计不妥,实乃因战事吃紧,钱粮匮乏,故而有些病急乱投医之态。
忠顺亲王在旁,大大咧咧道:“何须如此麻烦?抄几家豪富之家,即可解燃眉之急。
就说那江南甄家,我久已看不顺眼。
江宁织造局每年送往内务府的贡品,皇室尚未得用,他们竟敢私自截留,拿去巴结京中各处官宦府邸,成何体统?
直教皇室尚未用上,他们却以朝廷贡品四处钻营。”
忠顺亲王越说越激动,双目熠熠生辉,“甄家如此行事,必是家财万贯。抄了他家,既能得大量钱财,又可杀一儆百,以正朝廷的威严。
还有那几家绸缎庄、古玩店,平日获利颇丰,如今朝廷有难,他们亦当为朝廷分忧。”
贾环闻之,心下疑惑,问道:“我贾家与甄家亦是老亲,为何我家从未收到他家的礼?”
忠顺亲王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抹幸灾乐祸之笑,嘲讽道:“我记得西府是有收到的。
至于你所在的东府,你不过是个一等将军,无权无势,甄家怎会将你放在眼中?
人家随便扣下些许,便抵你几十年俸禄,何必来巴结你这等寒酸之人。”
贾环闻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怒道:“这等忘恩负义的甄家,真乃可恶至极!抄,定要抄了他家!”
永乐公主在旁,见状眉头一蹙,轻声叱道:“于陛下跟前,不得失态。”
二人闻之,方如梦初醒,忙向皇帝赔罪。
皇帝神色淡然,缓缓道:“于朕面前口出狂言,有失礼仪,罚你等每人一万两银子,从分红中扣除,以惩你等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