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昨晚是我给裴樾发信息叫他过来的,他出了车祸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奶奶,真的对不起。”
温阮连连道歉,此刻她才知道语气究竟有多苍白。
“裴樾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究竟伤到哪里了?奶奶,他有危险吗?”
尽管温阮已经从新闻热搜里了解到了裴樾目前的身体状况,他是车速太快撞了前车出的事,新闻里说他伤得不严重。
只是豪门世家,最擅长的就是隐藏事实真相,糊弄大众。新闻里说的未必都是真的。
“他是手腕骨折,其他地方没什么大问题,眼下就是需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阮阮,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谭秀芬态度平缓,温阮听她这样说,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犹豫片刻,轻声问道:“奶奶,我现在想去看看裴樾方便吗?”
她见对面迟迟没有回话,声音发颤地补充道:“奶奶,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心里一直担心放不下,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只要看到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阮阮,你应该清楚他是飙车出的车祸,他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个性沉稳老成,之前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拿自己的命当儿戏,把车差点开飞了,想必你这个当事人比我更清楚。”
温阮心头一震,过了良久,她红着眼睛,愧疚回道:“奶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阮阮,奶奶真的很喜欢你,只是裴樾他不只是我的孙子,他也是裴家乃至整个裴氏集团所有员工的希望,他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了,你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应该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
温阮默默低下头,她的手指用力捏着手机,有些无力地回道:“奶奶,我明白。”
电话那头随之传来长长的叹息声:“孩子,别怪我,你们两个确实不合适,接下来我也会帮他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如果以后他再主动跟你联系,希望你能狠心拒绝他,就当奶奶拜托你了。”
谭秀芬恳请她日后别再跟裴樾联系,温阮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尤其是当她得知裴樾出事后,她简直着急到抓狂,她这才更加清楚裴樾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要,她实在不想答应。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手指不自觉地陷入掌心,沉默片刻,她不死心地争取道:“奶奶,其实我真的很…”
温阮话还没说完,谭秀芬就插了话:“孩子,相信奶奶的判断,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局的,与其日后痛苦,不如趁现在早点放手,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我到了这把年岁了,就想过安稳日子,阮阮,我知道你是明事理的孩子,希望你能成全奶奶的心愿。”
谭秀芬把话说到这份上,温阮再也无话可说。她十分艰难地回道:“奶奶,我明白了,我答应您。”
她说完这句话只觉得鼻子发酸,她自己的这颗心也随之渐渐地沉到了底。
“那来裴氏集团任职的事?”
温阮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掩下情绪,艰涩回道:“我爸走后,我妈身体一直不大好,我想留在海城照顾她,裴氏集团的工作我会推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后,才再度开了腔。
“谢谢你,阮阮,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一定要来找奶奶,我一定帮忙。”
裴樾出车祸前,温阮确实想过找谭秀芬说傅恒山想跟她见面的事,只是眼下,原本是询问的事此刻说出来就变成了和她的交易条件。
虽然以后她和裴樾之间再无关联,她也不想她和裴樾之间掺杂太多其他因素。她深呼口气,柔声回道:“好的,谢谢您,祝您身体健康,再见!”
温阮说完这番话就一脸忧伤地挂断了电话,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一角,身体微微颤抖,泪水随之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其实她早就清楚自己不应该对裴樾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是天上耀眼瞩目的星辰,她只是地上一株坚韧自由的小草,他们无论是身份还是追求的东西,都差之千里。
他们两个的相遇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回归正常生活了。
与此同时,傅家老宅则是出现了跟温阮不同的情绪。
傅时霆一听说裴樾出了车祸,高兴的差点就要跳起来,眼下裴家的热搜也被撤掉了,这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傅恒山却是心情复杂,他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
傅家热搜被撤掉了,这说明温阮确实帮忙跟裴家求了情,只是温阮并没有打来电话说见面的事情,这个时候裴樾又出了车祸。
他不清楚裴家老太太究竟是因为当年的事还在怨恨他不肯见面,还是她因为自己孙子出了车祸自顾不暇这才没有答应见他。
他思虑片刻,不管裴家老太太究竟是哪个原因,这个时候傅家都要主动示好,表现出对裴樾的关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远离商场多年,他决定亲自去一趟京市看望裴樾,这样才显诚意。他打定主意后就吩咐管家备好礼物,派人开车送他去京市。
傅时霆听闻老爷子要亲自去京市,:“爷爷,不如还是我去吧,您是长辈,您亲自去看他,那不是太抬举他了!”
傅恒山顿时沉了脸,他看着傅时霆,斥责道:“你给我闭嘴,这次裴家放过你,你以为靠的是谁?再有下次,绝对没人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最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少出去惹祸生事。”
“知道了,爷爷。”傅时霆语气恭敬,面上却是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嘴。
傅恒山知道傅时霆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他懒得理他,出发去了京市。
等他到了傅时霆所在的11层病房,还没见到裴樾,就被楼梯口的保安拦下了。
傅恒山年轻时也是叱诧商场的大佬,他哪里被人拦过,他眉心微微蹙了下,肃声说道:“我是海城来的傅恒山,今天听说裴总受伤的消息,特意开车过来探望,劳烦你们进去通传一声。”
“裴总正在休息养伤,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我是海城傅家的傅恒山,你进去帮忙通传一声,他会见我的。”
“想要见裴总的人太多了,都像你这样,我们工作还要不要做了,裴总还怎么安静养伤,我不管你是谁,没有预约,就是不能进。”
对方态度坚决,傅恒山只好吩咐管家把带来的礼物留下,沉着一张脸下了楼,只是他还没走几步,身后的那个男人就开了口。
“裴总说过了,不收礼物,您别让我们为难。”
傅恒山只好命令管家收回礼物。随后他脸色铁青的下楼。
他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他之前走到哪,人们不给他几分薄面,眼下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吃了闭门羹。
不过他也看的明白,权利地位决定话语权,谁有权势谁是老大。
他自然不甘心白来一趟,他在管家的搀扶下,不急不缓地下了楼,到了楼梯拐角处,长叹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存了有五十年之久的电话号码。
电话迟迟没人接,就在他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傅恒山掩下心里的激动,温和说道:“秀芬是你吗?我是傅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