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躺床上,哭着叮嘱自己,说以后要是日子难捱,别死撑着。
逃,能逃多远逃多远,永远别回来。
可是,逃跑哪那么容易啊?
娘被打骂了大半辈子,不也没从爹身边逃掉吗?
胡麻子是个畜生,自她进了胡家门,就再没有单独出过门,她又哪来的机会逃走呢。
她嫁人的第三年,娘死在了床上,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肉。
娘至死都在想着她的娘家,一遍遍让自己记牢老家的地址。
可现在她能回娘的老家了,娘却早成了地里的一捧黄土。
好在她遇到了好人,她解脱了。
半中午破庙上空飘起狗肉的香气,勾的路上的流民频频往这边看。
却没有一个敢靠近的,因为穆常安带着巡逻的人正在外面着呢。
只要有流民敢靠近,不管不问,上去就是一棍子。
早在决定煮狗肉的时候,他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铁锅咕嘟嘟翻滚,里面的汤炖的发白,一块块红肉在里面翻滚着,浓郁的香味儿勾的人流口水。
“阿奶,能吃了吧?”宝蛋和浔哥一众小娃托着腮坐在一边,守着锅边不愿离开。
时不时还要吸溜一下口水。
天热肉不能放,冯老太索性把一整只都给炖了。
满满一锅肉,就是好年景,桑家也没这么豪横的吃过。
锅盖掀开,一股白色热气扑面而来,钱氏吹着气用筷子扎锅里的肉。
“娘,肉烂了。”
冯老太哎一声,从布兜子里捏一撮粗盐粒子撒进去。
大饭勺搅合几下,舀起一点儿汤尝尝咸淡。
满意的点点头,在大家伙的期待下下令吃饭。
田氏和孙氏立马过来,擦碗的擦碗,盛饭的盛饭,冯老太眼睛四处看,没找到甜丫,拧眉问:“甜丫呢?”
又看向穆家那边,发现常小子也不在。
“石头,你哥呢?不是换班了吗?他人呢?”穆老爹问。
“没见呀,刚才还在呢,是不是去茅房了。”石头吸溜一口肉汤,美滋滋的摇头。
冯老太把家里人问一遍,却发现没一个知道甜丫去了哪。
她急的不行。
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这丫头又去哪儿了?
家里这些崽子可都是饿狼托生。
甜丫要是再不回来,锅里的肉就得见底儿。
“大媳妇,给甜丫盛一碗出来,多盛肉。”冯老太吩咐一声,转身去找甜丫。
“甜丫?常小子?人呢?”
“你们谁见这俩人了?”
“俺看到他俩往破庙后面去了。”
得到信儿,冯老太直奔破庙后头。
没走多远,就看到两个蹲在树下的人,旁边还有个摇着尾巴上蹿下跳的丧彪。
老太太气牙痒痒,几个箭步冲过去,手又快又狠,一手揪一个耳朵,把俩人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