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罗阿穿的这身衣服,宽大又不合身。如果说作为一个驱鬼师,身上要藏一些不想被人看见的法器,我倒也能信。可是扎罗阿的法器就是他的黑蝙蝠和漠影蛇,而这两样东西也用不着他藏在衣服下。
所以,在这身黑粗布衣服下,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我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准确,但我现在有一种想要伸手解开扎罗阿衣服的冲动。
我咬着牙,握着拳头,真害怕自己下一秒就动手去了。
如果我真的动手解了扎罗阿的衣服,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都知道,我肯定会成为这些人眼里变态。
可是,当我再仔细去看扎罗阿的尸身时,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变态了。
扎罗阿活着的时候穿衣服,衣领总是高高竖起。虽然能看出他脖颈很长,但是想着他们杵里国人的穿衣风格,可能就是要遮住脖颈,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扎罗阿现在是“假死”状态,他被胡为民放在地上,脑袋向后垂着,衣领歪在一边,我才发现这个扎罗阿,他没有喉结。
胡为民见我死盯着扎罗阿的尸身看,就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不敢胡乱猜测扎罗阿的真实身份,只能字斟句酌着说道:
“大哥,如果扎罗阿这么拼死去求肉身菩萨,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呢?”
胡为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说道:
“那也很正常啊,可能他自己得了什么不治的重病,又不想死,所以才这么拼命想去炼肉身菩萨吧。”
胡为民说的重病,和我心里的那个想法根本不是一回事。我正要开口说出我的想法,依染又开口了:
“大师兄没有病,他从小到大都长在我师父的览山观里,除了饭食,他连一口药汤都没有喝过。”
我没说话,但是心想那就对了。扎罗阿无病无灾却舍命去炼肉身菩萨,才能证明我那个想法是正确的。
胡为民又和依染掰扯开了,胡为民说你大师兄没病,那他炼了肉身菩萨给谁?
依染说我不知道他给谁,但是我就是知道他没病。
胡为民哼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病?万一他得的是隐疾,而不是感冒咳嗽呢?”
依染愣了一下:
“什么是隐疾?”
胡为民倒是没感冒,不过他还是咳嗽了一声才说:
“隐疾就是……别人看不到,但是自己知道的一种病。 ”
依染还是不理解:
“那是什么病?”
胡为民尴尬了,努力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就是将来娶了媳妇也用不了的一种病。”
胡为民越解释,依染的眉头皱的越深。但是我也没有帮胡为民去说话,因为胡为民说的那个隐疾,和我想的还不是一回事。
胡为民和依染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出个名堂,但是旁边的曲如屏作为过来人,很快就明白了胡为民的意思。
“胡宫师,你是想说,这个扎罗阿其实是个太监吧?”
胡为民吭哧瘪肚地点了点头:
“就算不是皇宫里那种真正的太监,也是和那种人差不多意思的人。”
依染惊讶地看着扎罗阿的尸身:
“大师兄怎么可能是太监?他只是性子孤傲,但没有不近女色啊。”
胡为民“啊”了一声:
“你是说,你大师兄已经成家了?”
依染摇头:
“那倒没有,不过他有一个与他相好多年的歌坊女子,两人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