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景瞳孔放大,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剧烈地跳动,似要从胸口跳出来般。
连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都被陆昀景无情地忽视。
他的注意力如被磁石吸引般,全落在眼前的谢蕴身上。
唇柔软如花瓣,又带着一丝的冰凉,恰似能解暑的冰块般,让人舍不得推开。
软软地。
像是棉花一般。
她呼吸时拂过的热气好似一阵清风,撩拨着他的心弦。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此刻无限放大,似花香萦绕周围般,覆盖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不一会,谢蕴身往后挪,从陆昀景面前离开。
抬起手,抹了下嘴角。
像是尝试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吃饱了一般,脸上又带着几分笑意。
杀气。
对别人来说不是好东西。
可对她来说却是个好东西。
“杀气已压抑住,纵是那幕后之人见了,也察觉不出王爷体内的蛊已取出。”
“王爷,晚安。”
谢蕴开口道,又不禁打了个呵欠,似累了困乏一般。
“床上都是血迹,也只有一半的地方能睡,妾身去隔壁眯会,王爷请自便。”谢蕴扫了眼满是血迹的床,只有内侧那一边勉强干净,睡得下一个人。
陆昀景如今受伤,不能挪动,她只能勉为其难地把这张床的另一侧让给他。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
她爱干净。
身上可以有血迹或沾染灰尘之类的,可床上……
绝对不行!
床是最让人放松、最舒适惬意的地方,不能脏了一丝半点。
说罢,谢蕴转身,迈着盈盈步伐离开。
门咯地一声打开一条缝隙,夜晚的冷风钻入,带着几分冷意,又咯吱一声关上。
房间内,只剩陆昀景。
久久,陆昀景才回过神来,嘴角不禁扬起一笑。
手轻拂过唇,余热似还没散去一般,他的指尖也突然发热。
骤然,他感觉被谢蕴指尖触碰过的地方也在慢慢地发烫,连耳根也是,心里亦腾起一股异样感。
脑海里忍不住回忆着谢蕴方才的动作,以及感觉。
谢蕴,真是捉摸不透。
有时候会故意调戏他、有时候会不正经、有时像个色女一般,却也只是上手摸一摸,过过瘾,却从不做出其他行动……
就好像……只是为了逗他玩儿,又好像只为了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丝的乐趣般。
但是,关键时候又很靠谱。
特别是她护在他面前,当着那些蛊虫的说他是她罩着的时。
又似她帮他取蛊时说她保他时。
她说罩,是真的罩。
她说保,亦是真保。
这哪会克他,分明是旺他。
这一次,通惠大师看走眼了。
他体内蛊毒取出一事,暂时不能暴露出去,包括他皇兄也不能多说一句。
一来,怕这件事外泄。
二来,自从他死而复生之后,有些事他反而看明白了些。
比如……
他皇兄也忌惮他。
像当初忌惮萧家那样,忌惮他。
他皇兄明知道纯阴命克他,却还执意让他娶谢蕴,甚至恨不得他们马上成亲。
他这几日体内的毒没发作,他皇兄听完之后便道明日让御医来府内替他看看。
若从表面上看,能看出他皇兄是在关心他。
可若往深处想,他皇兄有可能是想派御医来探一探他的情况,想知道他体内的毒是不是已清。
两者,意思就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种是真关心。
第二种则是查探。
除了近来这些事之外,以前的一些事也能发现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