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谢蕴在手起匕首落的那一刹那,血溅在她那白皙的脸庞,以及艳红的嫁衣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味,她亦能感觉到沾染在脸上的血有些滚烫。
谢蕴双眸认真,不敢有一丝的分神。
陆昀景亦不敢动弹一下,他喘着大气,汗水浸透湿了床被。
疼得好像有人用手在两侧用力地挤着他脑门一般,让他逐渐失去理智。
胸膛处更是疼得连呼吸都有几分无力。
他以前不是没被箭穿透过胸膛,那时环境恶劣亦没缓解疼痛的药。
取箭时,他能硬生生扛住疼痛熬下来。
这一次,匕首不似剑那般穿过胸膛,可却比当初穿过胸膛时还疼上个几万倍。
若有朝一日他能抓住幕后凶手,他一定……
也要让对方试一试这锥心刺骨,如刀剜心一般的疼痛。
陆昀景指甲嵌入手掌心,硬生生地将掌心掐出了血,又专注地感受掌心的疼痛,以此来保持住自己的神志。
在感受到匕首触碰的蛊虫时,谢蕴才稍微松懈了些。
匕首用力一挖,血又一次溅在谢蕴脸上,又顺着她脸庞缓缓滑落,滴在陆昀景身上。
犹如盛开的血莲一般,缓缓向四面绽开。
陆昀景闷哼了一声,不敢叫出声来。
一来,丢脸。
二来,会打扰谢蕴的专注力。
三来,若让景王府上下的人听见,再破门而入,看到这一幕的话,定会以为谢蕴在对他不利,从而影响谢蕴发挥。
谢蕴抽出匕首,匕首尖处刺着一只正努力挣扎的黑色虫子。
这只虫子不似隐虫那样小,反而像蜘蛛一样大,肉眼清晰可见。
嘴像钳子、腿似蜘蛛般多,头小如苍蝇。
陆昀景察觉到匕首抽出,目光逐渐聚焦,视线落在匕首上刺着的那只小虫子上。
就是这么一只小得让人容易忽视的虫子让他疼得死去活来,甚至疼死过去吗?
陆昀景心里想着。
着实没想到自己毒发时疼成那样,竟是因这么一只小虫子造成的。
若说出去,大抵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这也侧面说明,历代皇帝禁蛊是正确的。
一只小小的虫便能害死一条人命,叫人如何防?
若有人起其他心思,想谋害皇帝或别人,根本防不胜防。
“满肥的,看来它吸食了不少杀气。”谢蕴伸手,将蛊虫捏在手里。
蛊虫这东西,若能抓住它,便如蝼蚁。
可若抓不住它或看不到它,那么……你便会成为蝼蚁。
如今它的生死,全捏在她手上。
“这叫噬蛊,不算太罕见,也不算太常见。”谢蕴看着手上挣扎的蛊,为陆昀景解释道。
话落,谢蕴手一捏。
噬蛊被捏成了碎。
谢蕴掏出手帕,擦拭着手。
手一松,手帕轻轻掉落在的地上。
谢蕴低头,看着陆昀景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从容淡定地从他身上起来,径直地走到抽屉前,似对房间内的东西放在哪都了如指掌般。
打开抽屉,从里面挑选出几瓶药跟纱布来。
捧着那些药物走到陆昀景面前,将药放在床边。
“王爷看一看,什么药你能用上的,赶紧用。”
“我可不希望王爷因为流血过多而死,若是这样死的话,那可太冤了。”
谢蕴回答道。
她已将他体内的蛊虫取出来,虽然取出来用了些蛮力,但结果是好的。
熬过这一关,以后陆昀景便不会受蛊毒之痛。
她不希望她辛辛苦苦取出蛊毒之后,陆昀景死在失血过多这关。
陆昀景余光瞥向床边的瓶瓶罐罐,抬起手抓起一瓶药,打开,往自己伤口上撒。
药触碰到伤口,一股疼痛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