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已许久未上朝,圣上一直没有消息,他欲求户部尚书盛玄在圣上跟前替他求情,直接吃了闭门羹。
盛玄遣人出来回他,说兹事体大,圣上的决策他不敢非议。
顾华离开时直骂盛玄是只老狐狸!
什么兹事体大,他不敢非议,都是借口!
盛玄是觉得他被圣上厌弃,武安侯府往日光辉不在没了利用价值,想一脚将他踢开。
他不帮,自有人帮!
回了侯府后盛玄便让大郎去睿王府寻睿王帮忙,总得有个准信,圣上何时才能原谅了他。
愁上心头,又因心语近来身子不爽利,他憋得难受,昨夜便喝得多了些,一觉醒来天色大亮。
白管家在门外守着,听到里头动静才叩响了门,“侯爷可是醒了?”
顾华应了声,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等着伺候。
就在这时门房的人却匆匆跑了过来,胆寒地望了眼床榻上的侯爷,附在白管家耳边低语。
“有事说事,遮遮掩掩做甚。”
门房的下人吓了一跳,白管家挥手让他退出去。
“侯爷,姲姲小娘子在外惹事了。”
顾华起先并不在意。
惹事便惹事,她是武安侯府嫡女,谁敢编排。
却听白管家说,“姲姲小娘子与二郎君一同去了游园会,遇上沈世子,他说……”
白管家内心也在打颤。
听到沈怀瑾,顾华眉心一跳自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又见白管家支支吾吾,当即起身怒喝,“他说了什么?”
白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他说侯爷您在圣上跟前保证过回府会好生责罚姲姲小娘子,可姲姲小娘子却瞧不见被责罚的模样,说……说您欺君。”
顾华头疼,心口更疼。
沈怀瑾到底与他有什么仇什么怨,事事逮着他不放!
偏生白管家又说,“当时庆亲王也在。”
顾华直接跌坐在地。
白管家跪爬着过去,忙扶起侯爷。
顾华一脚踹翻放着洗漱盆的案架,暴跳如雷,“顾琇莹不是在禁足,谁允许她出去的!到底是谁允许她出去的!”
…
顾瑜得到消息比顾华要早。
沈怀瑾送来消息,说要还她一分恩情,顾瑜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
‘恩情?’
他们之间明明是交易,互惠互利罢了,哪里来的恩情。
顾瑜知他与罗安青私下是好友,当日离开丞相府后便让阿阮姊姊送去消息,想来沈怀瑾说的恩情是这个吧。
只是他怎么还?
没过多久,沈怀瑾那边又传来消息,便是他故意引导众人武安侯欺君。
顾华不会眼睁睁看着武安侯府陷入绝境,更不可能坐实沈怀瑾的揣测,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将事情压下去。
被他自幼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顾琇莹会被他舍弃。
沈怀瑾这份礼真是还到顾瑜心坎上了。
戏台子都搭好了,她得去寻‘戏子’才能演好这出戏。
顾瑜当即换好衣裳,命兰香去老太太的静思院,务必将外头发生的绘声绘色地讲给老太太听。
特别要提及此举会连累整个侯府,欺君之罪若是认定是要诛九族的。
顾瑜自己则带着小桃去了孟氏的芳华院。
顾景之的伤让孟氏整夜整夜睡不着,三郎废的可是右手,莫说是使力,就是动都没法动了,薛郎中说幸好不用断臂。
一只废手留着与断臂有何区别。
顾瑜到时,她正领着凝香准备去芝兰院。
脂粉都无法盖住孟氏眼下的乌青,脸瘦得更是脱了相,厚厚的脂粉抹在脸上,反倒加重了她的刻薄面相。
“你来做甚!”孟氏没给顾瑜正眼。
顾瑜来得急,停下后还有些喘,她向孟氏行了礼,眼眶里蓄满了泪,她一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阿娘,您快去救救二哥和妹妹。”
孟氏一听是自己心尖儿上宠的宝贝疙瘩,也急了,“发生何事?”
顾瑜哭得更厉害了。
孟氏被弄的心烦意乱,双手握住顾瑜的肩晃,“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顾瑜将外头听到的消息告诉孟氏,孟氏那张抹着厚重脂粉的脸瞬间煞白。
就在这时,芝兰院的下人来禀报,三郎君醒了。
孟氏哪里还顾得上顾景之,只交代下人好生照顾三郎君,她过些时候再去看他,便带着凝香匆匆去了顾华所在的书房。
“主子,您不去瞧热闹吗?”出了芳华院,小兰问。
顾瑜摇摇头,“那热闹不瞧也罢,时辰还早,去芝兰院瞧瞧我那醒来的三哥吧,他应当最需要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