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顾景川便带着顾琇莹去了南街的清栎斋。
俩人刚入内便被顾景川的同窗围住,夸赞他既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大哥,又有一个才貌双绝的妹妹,让他们羡慕不已。
而顾景川文章独到,此次高中非他莫属。
顾景川被夸得飘飘然,不住摇头地说一切待放榜后才知晓。
同窗好友说他过于谦逊。
顾景川笑着劝他们莫要乱起哄,若他真的高中,定大摆宴席请他们到府上吃酒。
“顾小娘子往年都会作诗一首,今年想来也不例外。”顾景川其中一位同窗笑盈盈地看向顾琇莹,眼中满是赞赏,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娘子,请。”
其他学子也被这边动静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无数双或探究或赞赏或疑惑的目光落在顾琇莹身上,她表面平静实则内心虚荣感爆棚,她喜欢这种被万人注目的感觉。
她敛眉沉思片刻,启唇念出一首诗来,与春日有关亦提及金榜题名,登时便响起热烈的掌声。
二楼的沈怀瑾垂眸冷眼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幕,唇畔勾着淡淡的嘲讽。
他是被庆亲王拉来的,硬是要为他引荐什么知己好友。
庆亲王知己好友可谓是遍布整个西梁国,若不是知晓他当真无心皇位,甚至舅舅能顺利继位,庆亲王有莫大功劳,沈怀瑾都要怀疑他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人是见到了,沈玉白,眼中写满了野心勃勃,可见他与故意接近庆亲王,此人到底是何目的,可是受人指使,幕后主使又是谁尚需调查。
沈怀瑾倒是想提醒庆亲王多加注意,可见他那副‘迷恋’的痴样,想来说了也无用。
那便寻个时机让阿娘去一趟庆亲王府,知会庆亲王妃一声。
庆亲王妃发话,庆亲王必听。
‘沈玉白……’沈怀瑾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
楼下的起哄还在继续,不少学子央求顾琇莹再作诗一首,有如此才华的小娘子并不多见。
也有不少学子眼露算计之色,若能成功求娶侯府小娘子,于官途上定有助力,光靠自己……在吃人的上京官场,寸步难行。
顾琇莹故作为难模样求助地看向顾景川。
她知此时的顾景川觉得自己面上有光,又被夸得飘飘然,定会让她再来一首。
有个台阶,也不至于显得她急不可耐。
顾景川果然开口说,“妹妹便再来一首吧,也让他们好好瞧瞧,侯府没有庸碌之辈。”
顾琇莹点了点头。
全场寂静。
就在顾琇莹欲开口吟诗时,二楼倚靠在窗边的沈怀瑾轻笑出声。
楼下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顾琇莹有种不好的预感。
“侯府没有庸碌之辈?”沈怀瑾笑得更厉害了,身子都在发抖,眼泪都笑了出来。
顾景川不悦地问,“沈世子何意?我等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并未碍着沈世子,沈世子又何必咄咄逼人。”
沈怀瑾改为双臂撑窗,黑眸中满是戏虐,“谁说并未碍着本世子,她做的诗难听又俗套,本世子听得浑身不舒服。”
沈怀瑾!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说顾家小娘子做的诗难听又俗套。
他哪儿来的脸和底气!
顾琇莹气得小脸泛红,“沈世子瞧不上我做的诗,想来沈世子有更好的文采,不妨做一首让我们听听。”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听本世子做的诗。”沈怀瑾半点不给顾琇莹,准确的来说是武安侯府面子,他直起身子,漆黑的眸似无底洞般,深沉的让人憋闷。
顾琇莹想反击,沈怀瑾却不给她机会,“武安侯不是在圣上跟前保证,回府后定好生惩治挑事的女儿顾琇莹,眼下瞧着小娘子红光满面在游园会上大放异彩,并无半点被惩治过的模样……”
沈怀瑾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武安侯莫不是在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