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身后的男人一直在注意着这里的场景。
无声的用手支住了邵元元向后查看情形的一侧肩,宋越卿压低了声音提示。
“莫动,此物乃庄亲王物品,是其亲手制作,太后娘娘中年丧子,便只得此物暂排苦思,而今此物毁坏,太后自是愤怒不已。”
邵元元这才明白此事为何,不免看一眼平南王郡主。
对方此时如一个再卑贱不过的下人一般,一点也摆不出之前面对自己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颤着身子跪在地上,想开口说话,却被太后一句话按了回去。
“哀家只想知道,是谁把这物拿到这儿来的?”
太后说着话,颤抖着手去找这东西。
旁边,皇后也变得严肃起来,不敢再开口说话,只陪同太后将地上那些残渣一并捡了起来。
这才又对下人厉声道。
“着那些师傅们日夜斟酌,仔细研制,务必尽早将这东西重新修整出来还给太后娘娘,若再有损伤,就带着你们的九族提头来见。”
众人都知皇后的恨意不是面向自己,而是针对那边看似可怜巴巴的平南王郡主。
可眼下却没人胆敢动一下。
看着跪在一边的平南王郡主,太后在皇后的搀扶下上前,随后蓦的抬起脚,织锦带玉的绣鞋,顷刻间落在对方的脸上。
纵然那是女儿家最最娇贵的脸上挨了一下,平南王郡主也不敢出任何一个动静,踉跄一瞬间之后,又乖乖顺顺的跪在原地,等待着太后的发落。
太后恨声道:“是哀家平日里太娇纵了你,你怎敢胡乱动我儿留下的遗物?这一切,都是哀家的报应啊!”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哭嚎了起来,声音之哀戚,也让在场众人为之一愣。
太后还是第一次在这些下臣跟前如此不体面,也让他们都不敢再说话。
直到那边,皇帝带着大部分重臣已然赶往戏院,却仍未见到太后前来,拨人来问,太后才止住了动作,厉声道。
“将平南王郡主关到暴室里去,叫她跪好了,不许吃喝,踏踏实实的为哀家的皇儿祈福,什么时候外头工匠修好了这琉璃盏,再将她放出来。”
照理说,这也是极轻的惩罚,毕竟太后出手没有要她的命,也只不过是罚她跪去抄经而已。
可平南王郡主却似乎不接受一般。
她连忙跪在下头,颤声道:“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她小声开口辩解。
“太后娘娘,臣女今日冒昧犯错,致使太后震怒,此事不假,臣女辩无可辩。”
“然此事还另有一惹祸之人,理应与臣女同罪。”
太后就看向她,冷冷地问。
“那你倒说说,此人是谁?哀家看看,此事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目光掠过在场众人,在那些人胆怯的眼神当中,平南王郡主将手指向了邵元元,斩钉截铁的道。
“启禀太后,就是她与我同为此事,方才便是她故意激怒于我,才让我一时不慎失手,打碎琉璃盏。”
“而今想来,我倒觉得此事可疑,想来此事该是她提早安置好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太后与臣女之间起了误会,她从中得利,还请太后娘娘莫放过这可疑之人,也将她重重惩罚,如此方能让太后娘娘解心头之恨。”
太后就把目光侧向了这边的邵元元,眼里带着打量的冷声问。
“郡主所言是真?哀家头次见你,你怎会有如此深的恨意!”
“来人,将她一并带下去?”
太后眼下正是盛怒之时,便是宋越卿,也只得在她身后小声提醒。
“当务之急是别激怒太后,待太后明日好了,便能想起你之前从未入宫,与宫中之人并无来往,又怎会故意做这事?”
“明日一早,我便入宫面圣,再求陛下饶你,有陛下相劝,自然要好上许多。”
所有人都已认定邵元元恐怕是要陪着面前的平南王郡主一块受罚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
邵元元竟然直接站起,对着太后毫无顾忌的开口否定。
“太后娘娘为今日之事气恼,也是情有可原,然而,我与此事无关,本就不必为此事负责,太后却贸然迁怒于我,难道太后娘娘是糊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