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搭上了秦淮,秦淮死了。
好不容易有了秦家的骨肉,孩子也没了。
而昔日她看不起的秦晏,如今成了秦家的掌权人,日后秦家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云姑娘。”
顾宁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仓惶地转过头去,脸上是来不及掩饰的懊悔与心虚。
顾宁知见她如此惨状,顿了一下,声音也放缓了一些:“云姑娘不用紧张,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云清秋小心翼翼地瞥了秦晏一眼,脸上浮现了凄楚的苦笑,泪眼盈盈。
“顾大人,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清秋贱命一条,如今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然而她这副楚楚可怜之相却无人欣赏。
扶姜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秦晏则皱着眉垂眸深思,顾宁知则公事公办,无情得令人寒心。
“你说是秦少夫人把你推下池塘的?”
云清秋一口咬定:“当然!绝对是她!”
“你看见了?”
“没有,但是我每日都会去后花园散步,今日我的侍女回去帮我取披风,只有我一个人在池塘边,便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接着宗媱就出现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秦晏忍不住了,“若是嫂嫂把你推下水的,她又何必救你?”
云清秋没想到他竟然替宗媱说话,心中恼怒,眼眶中却蓄满了可怜的泪。
“秦表哥不信我?”她激动而沙哑地嘶喊,“难道我会为了污蔑宗媱,而害死我腹中的孩子?”
云清秋说过无数谎话,但唯有这句比真金还真。
这个孩子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倚仗,如今没了,简直比她死了还难受。
她确实没有看见是谁推的她,但是谁让宗媱刚好出现了,不管是不是宗媱下的黑手,这个黑锅,她都背定了!
顾宁知问:“云姑娘是从哪里掉下去的?”
云清秋淌着泪,哽咽道:“池塘西边的草丛,那儿有一圈矮栏,我就是怕掉下去,所以都是站那儿喂鱼的。”
顾宁知紧皱的眉头松开,断言道:“推你下水的,不是秦少夫人。”
云清秋惊呼:“怎么可能?明明是她……”
顾宁知解释:“我看过后花园的格局,如果要走到你后面,势必要从小拱门经过,当时有不少婢女在小拱门外修剪花枝,根本无人看见少夫人。”
云清秋傻眼了,结结巴巴道:“许、许是我记错了,她不是从西边来的……”
顾宁知反问:“若是少夫人从别的方向走来,你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她一时无言反驳。
“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害你之人,确实不是少夫人。”
云清秋不服:“若不是她,还能是谁?这秦府里,最想除掉我的就是宗媱!”
“云姑娘不妨想想,你还得罪过什么人。”
“我怎么可能……”
云清秋的声音戛然而止,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一旁的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