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场众人知道温槿的想法,定会锤爆他的脑袋,再把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叉出去。
此刻暗巷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谢景郁警惕地盯着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袍人,温行云则好整以暇地等着欣赏兄弟反目。
扶姜避开扶离的手,偏眸道:“谢景郁,你先回去。”
谢景郁眸光微闪,故作轻松:“那不行,丢下兄弟不管可不是我的作风!”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
温行云低笑一声,嗓音低沉愉悦,难得好心提醒:“这位小公子,你还是先回去吧,扶姜是死不了,但你就不一定了。”
谢景郁看了看左右,那些青衣面具人稍稍偏移了一步,便堵住了他的去路,显然是受了某人的授意。
“咔哒!”
手腕的牵丝发出了微弱的声响,扶姜亮出了暗器,声音依旧平静:“放他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恶鬼面具下,扶离波澜不惊地盯着她,修长染血的手微微一抬,那些青衣面具人立即撤开。
谢景郁转身走了两步,又不甘地退了回来,脸上挂着张扬顽劣的笑。
“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就是讲义气!扶姜好歹也救了我几回,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想做什么,小爷我还真就跟你们耗着了!”
他的话磨灭了扶离为数不多的耐心,正欲下令让人解决了这个碍眼的家伙,扶姜脚步一移,挡在了谢景郁面前。
“我看谁敢动他!”
冷冰冰的眼扫过了一圈,带着鱼死网破的杀气,也彻底激怒了扶离。
温行云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越发浓烈,心想扶姜还真是会在扶离的底线上蹦跶,当着扶离的面如此维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要是扶离,绝对会把谢景郁剁了。
但扶姜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谢景郁是谢玉琅的弟弟,今日之事,也是无端受她连累,她若是连谢景郁都护不住,干脆直接去谢玉琅面前自裁谢罪算了。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无声中强悍的杀气相互冲击,紧张的气氛在此刻达到了峰顶。
温行云激动地捏了捏拳,期待着他们打起来,最好扶离一气之下,把扶姜这个小混蛋撕了,也算是替他出了口恶气。
然而短暂的沉默后,硝烟却渐渐散去,低沉沙哑的嗓音打破了这肃杀的僵局。
“跟我来。”
他转身离开,扶姜也提步跟过去。
“扶姜!”谢景郁叫住她,收起了一贯不着调的笑容,眼里难得真心实意有了几分担心。
甚至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亮出底牌的准备,只要扶姜表露出一丝丝勉强,他便不惜一切代价带她离开。
扶姜却只是偏着头,寻常地道别:“回去吧,你哥该着急了。”
谢景郁目送着他们离开,地上的尸体也被那些青衣面具人收拾干净,只剩下干涸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江边烟花渐渐熄场,只剩几朵残焰,零星地在夜空中燃放着。人归家,船靠岸,唯独一艘画舫,正在缓缓向江心游移。
江上寒风猎猎,扶离临风而立,墨色的衣袍掀起了凌厉的弧度,浑身散发着冷鸷的气息。
扶姜换了身衣裳,走到他身旁,眺望着暗无边际的江面,道:“现在已经没人了,可以摘面具了。”
扶离抬手取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俊雅冷白的脸,不复昔日的温和笑意,淡漠的眼下是深藏的寒冰。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