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深思,只道:“皇上也这么认为,所以现在正在命顾大人彻查此事。”
扶姜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若按秦晏的说法,毓德死之时,她就在长乐殿西北角的偏殿内,与正殿相隔甚远,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
但能肯定的是,毓德的死,跟那两拨黑衣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秦晏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毓德太妃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扶姜冷睨着他,“我与毓德太妃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
秦晏这才放下心来,明显地松了口气。
“毓德太妃对皇上有养育之恩,当年皇上和长公主被软禁在长乐殿内,也是靠毓德太妃的接济才活了下来。如今她却横死于此,方才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若不查出真凶,只怕不会善了。”
扶姜冷笑,“就怕是贼喊捉贼,到最后也只能随便找个倒霉的替罪羊。”
秦晏一愣,忽然觉得背脊阵阵发寒。
“殿下的意思是,凶手是……”
“殿下怎么来了?”
顾宁知的声音打断了秦晏的话,惊得秦晏浑身一僵,却还得故作平静地朝着顾宁知作揖。
他大步走来,火光之中神色沉肃,漆黑的眼含着锐利的光,仿佛要将人看个透彻。
宋桥夕跟在顾宁知身后,皱着眉头盯着扶姜,不明白她为何去而复返。
扶姜面不改色,“席间多喝了几杯酒,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边出了事,特地过来看看。”
顾宁知目光如炬,“殿下去了何处醒酒?”
扶姜仔细想了想,“那儿有一片竹林,林子内还有一座石亭,好像叫什么山亭。”
“春山亭?”
顾宁知接过她的话,心里的怀疑散去了几许。
春山亭正巧在清风和月楼与永巷中间,往年的宴席,他也没少去那儿歇息醒酒。
“或许吧,天色太黑了,看不清楚。”扶姜反问道,“顾大人这是在审问我吗?”
“毓德太妃悬梁而亡,我奉皇上之命查出凶手,凡行迹可疑者皆要盘问,不过例行公事,殿下不必介怀。”
“哦?那除了我,还有谁行迹可疑?”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驸马钟离越,以及……”顾宁知顿了一下,“谢家大公子,谢玉琅。”
扶姜面露嘲讽,“顾大人别告诉我,你怀疑谢夫子?”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人里,分明是钟离越的嫌疑最大。
顾宁知又哪里不知?只是他没有证据,自然不能直接审问钟离越。
“大人!这儿发现了一具尸体!”
侍卫的喊声把顾宁知吸引了过去,扶姜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宋桥夕稍稍落后一步,恨铁不成钢道:“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
扶姜语气冰冷,“宋桥夕,毓德太妃的死,是不是跟钟离越有关系?”
“我怎么知道?”宋桥夕回过味来,咬牙切齿,“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你如今跟着钟离越,有什么不可能?”
宋桥夕气笑了,“就算钟离越要杀毓德太妃,他也不会让我动手。”
扶姜想了想,“也是,你连我都打不过。”
宋桥夕:“……”
几人到了草丛边,果真看见了一具尸体,巧合的是,那正是北门的侍卫统领周成安。
今晚是他当差,虽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从他身上的伤来看,顾宁知推测,他极有可能是无意间发现了凶手,所以才被灭口。
顾宁知让人把尸体收拾妥当,准备带去大理寺再细细调查。
扶姜垂眸沉思,冷不丁瞥见草丛里一点碧色,那块熟悉的玉佩,惊得她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