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句有两层含义,一来暗示霍琛自己捉襟见肘,二来,想要他明白,哪怕自己穷,也还惦记着他。
霍琛怎么听不出来,“这么急?”
急着捞钱?
余七月蓦然一怔,但一瞬煞白的脸很快恢复如常,她走到管家身边,帮衬着拾掇,“琛哥你想说的我明白,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别忘了,我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只不过债务过于庞大,一时半会儿难以脱离泥沼而已。
“呵。”
霍琛放下腿,站直了身,冷冷的扫过去,“你,除了一张嘴硬,还有哪硬?”
分明是不好的话语,余七月却笑出声,眼尾似新月,唇红而齿白,“等我哪天发家致富,说不准还能跟琛哥你平起平坐呢?”
“做梦。”霍琛迈开脚往外走,捋着西装驳头。
别说是余七月,就是在帝都,也没人敢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她当霍家几百年的基业纸糊的?
余七月将叠好的衣服递给管家,跟上霍琛,“那琛哥的意思是,这个不收咯?”
指端挂着扣环,面偶人往手心里一握,余七月笑道,“正好,我看陆子谦应该会挺喜欢的。”
“谁?”霍琛脚下微滞,皱眉。
余七月从他身边走过,云淡风轻道,“设计馆的合伙人,高中同学,琛哥你见过的。”
这个女人!
霍琛气血浮动,两步近前,扼住她手腕,掰开她的手指,将她手心里的面偶人夺走,“送我的就是我的,转送给别人,他也配?”
面偶虽然已经烧制成型,但还是质地太软,他这么一捏,足球明星的脑门显而易见凹下去一块。
“什么烂东西。”他真想把这面偶直接捏报废。
“不要可以还给我。”
余七月探出手去抓,男人却将其举高过头顶,“抠抠巴巴,送礼要回去,成什么样子?”
他阔步穿过船舱的走廊,回身见余七月没有再抢,这才仔细端详手里的小玩意。
殷盼盼始终站在不远处,对她而言,余七月对她说那么多,她很感激,但该跟踪他们还得跟踪,这关乎到她爸妈的命。
而此刻,她亲眼看着,高不可攀的霍总,捧着一个小面偶,竟然勾起唇角,是在笑。
这种反差感,就像是见着一尊神邸,自谪下凡,洗衣服做饭,下地干活,具有了生活气息。
余七月站定在房门口好会儿。
怅然若失,不解,迷惘。
她差点都以为,这个男人跟她斗嘴,打闹,对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但过往的经历一遍遍提醒她,要及时清醒,千万不能沦陷其中。
走廊尽头,挺拔的身影定住,柔和的灯光在他发丝上镀上一层金边,棱角深刻的脸紧绷着,一如往常的凌冽,“你要留在这过年?”
余七月收回心神,忙笑颜浅淡的跟上,“我才不要,我要跟琛哥一起回帝都,最好能参加帝都的敲钟跨年夜。”
这才夏天,不知道这次的关系,能不能维持那么久。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