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瑶没吭声,瞄了眼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从她怀里挣脱,踉跄着跑过去,跟小叔叔告状,说小黄鸭坏坏,在他掌心里拉屎。
说完还举着小爪爪给程五郎看。
意思很明显了,不想让香香的小婶婶给他洗臭臭,要小叔叔洗。
程五郎:“……”
程五郎搁下扫帚,转身去屋里拿香胰子,灶屋里还有热水,他兑了温水端出来,蹲下身,揽起袖子,将小四宝的小肉爪子用清水洗了洗,抹上香胰子又搓了搓。
林水瑶站在一旁看着。
程五郎的手腕属于骨骼型,腕骨微凸,给小四宝洗爪子的时候,动作明显放得轻柔仔细而有耐心。
洗完一遍倒了水,小四宝将手掌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拧着小眉头,说要重洗一遍。
程五郎便也依着他,又去灶屋兑了半盆温水。
小家伙乖乖蹲着,任由小叔叔往他掌心里抹香胰子。
程五郎给他洗完第二遍,他自己又搓了搓,这才算完。
等擦干了手,程五郎给他抹上香膏,他马上朝着林水瑶扑来,又扬了扬自己的小爪子,表示他现在已经香喷喷,不臭臭了。
那副小模样,像是害怕林水瑶会因为一泡鸭屎而嫌弃他。
林水瑶低头,在他小爪子上亲了亲。
小四宝嘎嘎直乐。
被用完就踹的程五郎瞧着这一幕,默默起身把水端去倒了。
东屋里太爷听着外头挺热闹,推门走了出来。
小四宝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举着小爪子跟他炫耀,“香香……”
太爷哈哈大笑,问他,“谁给你洗的香香?”
小四宝回头,指了指林水瑶,“小婶婶~”
刚把盆放好走出来的程五郎再一次:“……”
林水瑶笑了笑,走向太爷,“刚扎完针,您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的?”
太爷摇头说没哪不舒服,就是屋子里太闷,想出来透透气儿。
林水瑶一听,马上去给他搬了躺椅来。
太爷便顺势躺了上去,又继续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
傍晚下学,程四郎带着几个小的回来。
大丫二丫性子乖巧,从来不敢忤逆四叔的话,进屋后洗了手,第一时间就铺纸研墨写课业。
成哥儿刚入学,还认不得几个字,暂时没课业。
程三宝就不同了,书袋往炕上一撂,转身就朝外面跑。
“哎!”程四郎都还来不及跟他说句话,程三宝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早跑没了影儿。
“这臭小子!”程四郎黑着脸道:“你就是没碰上个厉害的,哪天真碰上了,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程五郎闻声出来,唤了声四哥。
“是五郎啊,来,屋里坐。”程四郎喊他。
程五郎点点头,抬步跟他走了进去。
林水瑶在灶屋做饭,四郎媳妇还没回来,眼下屋里只他们兄弟俩。
“四哥。”程五郎开门见山道:“今天荀院长过来,我问过他了,要想入清河书院,须得先考试。”
这个规矩,程四郎早些年就听说过。
他还听说,清河书院的入学试题比国子监的难。
以前有几个同窗去考,结果一个都没考进去。
那段时间他刚好生病,没去成,后来乡试落败,更是让他信心大减,从此再没动过去清河书院的念头。
想到这儿,程四郎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五郎,你是被荀院长亲自选中进去的,不用参加入学考试对不对?”
程四郎看着弟弟,神情有些激动。
程五郎沉吟片刻,道:“我陪兄长一起考。”
“你傻呀!”程四郎不赞同,“能得荀院长青睐,那是多少学子烧高香都求不来的,说明你在他眼里已经过关了,是个可塑之才,如此千金难求的机会,你说什么傻话陪着我一块儿考,万一没考过,那不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