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帽被摘下，大红花被扯下，连带刚刚放的榜单也被撤下。

当林清朔双手被绑上铁链时，有种天堂急速坠落地狱的感觉，他甚至分不清究竟前一刻是梦，还是现在……

他不是状元吗？

“不，我没有舞弊！”

“我是状元！我真的是状元！”

林清朔回过神来，奋力挣扎，可还是被官兵们重重押着带走。

就连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愣住了。

好似前一刻的欢呼喧嚣，是场梦一般。

楚闻月站在人群之中，微微扬起唇角。

林清朔，让你多活了那么久，是时候该清算过往一切了。

大理寺。

公堂之上，三司会审，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堂中央跪着一人，身着华丽的状元袍服，只是此刻那袍服已不再是荣耀的象征，反而显得有些狼狈。

“大胆林清朔，竟敢在殿试时公然舞弊！”

主审官大理寺卿宋曲端坐在公案之后，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如炬地盯着堂下的林清朔，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公案上的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公堂内回荡，让人心头猛地一震。

林清朔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身前的地面。

他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声音，“大人，小人清清白白，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宋曲冷笑一声，“哼！不知？你在科举考场中舞弊之事已昭然若揭，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说罢，将一叠物证狠狠扔在林清朔的面前。

林清朔看着纸上那些笔迹，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

是他在家中提笔练习的皇帝策问……还有众多关于经义，时务的。

林清朔咬了咬唇，努力解释，“启禀大人，这些都是小人殿试过后，回家复述时所写，并非提前写下的。”

“还请大人明鉴啊！”

宋曲指着林清朔，“物证你可辩驳，但人证，你总不能再有借口了吧？”

“来人，带人证前来！”

人证？

林清朔惊恐回头，当见到双手双脚被绑着铁链的婶母后，心中又惊又慌。

“婶母！”

林婶母是今早林清朔出门之后，莫名被一群官兵带到这里的。

在大理寺诏狱的一通审问之下，林婶母什么都招了。

“我偷听到，是，是那个叫俞婉的，考前给阿朔透了题，俞婉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有门路，让阿朔照做。”

“皇上殿试出的题，全部被俞婉说中了。”

“青天大老爷啊，民妇就知道这些了，其他什么也不知道，阿朔，阿朔其实也是被俞婉给蛊惑的！”

林婶母的话，无疑坐实了林清朔舞弊的事实。

堂外，围聚着众多百姓，他们交头接耳，对堂内的林清朔指指点点，眼中满是鄙夷。

“原以为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没想到竟是个舞弊之徒，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科举乃国家选才之重事，他这般行径，怕是要株连九族了！”

宋曲看着面如死灰的林清朔，心中并无丝毫怜悯，只是为这玷污科举公正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

“来人，传俞婉。”

俞婉是发现事态不对，前脚刚要跑，没跑两步就被大理寺官兵逮住的。

被带到审讯堂后，宋曲问起这位关键人物，“你是如何提前得知考题？”

如何提前得知，俞婉自然是凭着前世的记忆。

但在这里，自然不能说。

俞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缜密的事情，居然会败露。

是谁在背后搞鬼？

那么现在，科考舞弊是死路一条，她要陪着林清朔一起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