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宫外还有一座制衣纺?那是不是都有很多漂亮的服饰?”广安公主拿着那几张手稿,歪着头问她。
“回公主,有很多款式,公主若是感兴趣回头我带几件过来让公主瞧瞧,只是宫里司衣局也有制衣,这宫外的服饰只能在宫室内穿。”暮云知道皇宫的礼制不比民间,他们的服饰用料金贵但是款式太过单一,不算难看但也没有多好看。
姑娘们哪有不喜欢好看的衣饰的?广安公主也不例外。她早就厌倦了这宫里的服饰,听说民间的服饰款式众多,用料也不比宫里的差更有兴趣了。
“好啊好啊,多裁两件,到时给母妃和五哥也做些,由其是五哥,他现在都住在府邸日家常穿也能够。”笉芜拍着手掌笑得开心。
“你身上好香,都是熏了什么香料?”笉芜和暮云靠的近,老早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先前在外头冷,现在宫室内熏了暖炉室内暖和暮云便脱了罩衫,此时体温上升那股子香气就更浓了。
暮云笑了,“先前收了鲜花揉了汁子混了别的香料洗衣裳这才留了香,我素来喜香,公主若是喜欢我把配方写下来,回头您让宫人配好了就能用了。”
笉芜一听“噗呲”地笑了起来,暮云不解,问是怎么了?
笉芜定了定嗓子,道:“想起了五皇兄提起过的六皇兄,说他身上也总有香味,不过他的可是药香。少见男子身上也有香味,当时大皇兄和二皇兄还笑他是”她忽然猛得住了嘴,沉默地低下了头。
“这个六皇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公主和其他人都很少提起是有什么隐情么?”暮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父皇不让我们提六皇兄,他的母妃赵淑妃是个坏女人,最后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病竟一把大火烧了朝阳宫,两人就这样被烧死在宫室内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居然把自己的孩子一起害死也是罪孽。”笉芜对这位体弱的六皇兄记忆不深,当年她才四岁。记忆中的赵淑妃是个大美人但不知又为何失宠被禁足在了朝阳宫。她的兄弟不多,对这位赵淑妃没有多好的印象。
暮云沉默了,想起那日在朝阳宫摇椅下见到的那个捏着的泥人,总听说赵淑妃这个人不好,但真相果真如此吗?
大致的要求已经了解,暮云收了图稿,起身向广安公主行礼,答应制好后让人送进宫来。她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开口提为席翩翩之父求情一事。
此时,别殿听到了声响,似乎是皇帝的声音。
笉芜提着裙子出去见皇帝,暮云跟着身后低着头。
“笉芜似乎又高了些,户部侍郎的公子方才也进宫了,你可要去瞧瞧?”皇帝温颜道,忽然见暮云也在身后有些意外,李潼很有眼色,上前礼道:“儿臣听闻沈司衣最善制衣,便让她进了内宫来,正好笉芜对这些也有兴趣也能说说话。”
皇帝不言,平妃殷勤地捧着瓜果来伺候。她的眼神却落在了那位司衣的身上,皇帝少到后宫来,来也是为了看孩子。后宫嫔妃望眼欲穿总是想方设法留住皇帝,平妃亦不例外。
皇帝虽然只和她们说话,但平妃知道皇帝方才明明目光注意到了沈司衣,于是心想她如今来得真不是时候。
“陛下说先前为五殿下选皇子妃的事可有中意的人选了?”平妃笑着又捧来茶递给皇帝道。
“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之女都已到了婚龄,性子模样也堪配,潼儿,看你的意思。”皇帝对李潼道。
李潼连忙起身,“一切听父皇的。”
他是怯懦惯了的人,又生来是那种避世不争的性子。这些个皇子当中,倒成了个闲散无争的。
暮云垂手立在下首,听到这些有些感叹。这些皇室中人连恋爱和婚姻都无法凭自己的心意选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唉,还是我们新时代好啊。
皇帝笑而不语,他对李潼道:“没事就早些出宫回府去吧,朕也得回去批折子了,改日再去瞧你母妃。”
李潼起身行礼告别,暮云也趁着这当口一起出宫去。皇帝摆了摆手,表示同意。
暮云有些恼悔,皇帝居然来了自己方才没来得及和广安公主提及给席翩翩父亲求请一事,但若是让李潼求情如何?
李潼先出了宫门,暮云跟在后边,一不留神磕到了门槛险些摔倒,她紧紧扶着廊柱险些撞到了李潼的后背,待定神后只见李潼对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小腿,脸色有些恼怒。
李潼觉得她傻傻的,被撞疼了也不吭声,瞧这糗样倒像是受了十足的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暮云咬牙切齿,心想要不是看在李潼是个皇子,自己早过去撕他的嘴了。
“笑笑笑,笑什么笑,这门槛没事做那么高干啥?”她碎碎念,有些赌气踢向门槛。那门槛是运了山上的山石修成的坚硬无比,反而疼的是自己的脚趾。
这下子李潼笑得更疯了,连带着两个随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两人均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刚出门的皇帝看在眼里。